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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没有合适肾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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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没有合适肾源

他是知道我上午去公司召开会议的事情的,原本他想要自己去,但我却没有同意,昨天已经是我给他的最后的时间,从今天开始,他必须乖乖地呆在医院里治疗,哪里都不能去。

哪怕是有天大的事情,我也不许他管。

对于现在的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让他能够战胜死亡,我说过,就算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也绝对不会放弃。

我走过去轻轻对他讲述了一番今天开会的结果,让他不要担心。

随后我转过头看向仍旧满脸难以置信的戴维,轻声道:“现在你知道我早上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决定了吧?”

他木然地点了点头,看看我又看看床上的顾天泽,终于忍不住冲到顾天泽床边来,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会这样,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但我也只能无奈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把快要浸出眼眶的泪水硬生生地收回去。

昨天的我已经软弱过了,今天的我要为了我最心爱的人,变得足够坚强才行。

我要给他力量,让他有坚持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在医生给顾天泽检查完身体之后,我跟着医生去了办公室,了解他最新的身体状况,戴维则被顾天泽留了下来,不知道是要跟他讲些什么。

他们俩似乎单独呆得有点久,甚至在我从医生办公室回来以后,我还发现他们两个在谈论着什么。

而病房门被人从里面反锁上了,我甚至进不去,只能够隐隐隔着门板听见他们说话的只言片语。

从这些只言片语中,我猜测到,顾天泽似乎是在格外跟戴维安排些什么,大概是他觉得我上午开会时跟他们交代的那些事情还不够清楚吧?

后来戴维出来,我也从那里得到了答案,顾天泽的确是重新给他梳理和布置了一下我们俩不在的情况下,公司员工包括他在内的大部分人应该做的事情。

戴维要离开的时候,我叮嘱他,暂时不要把顾天泽生病的事情透露出去,尤其是这么严重的病情,因为这很有可能会在集团内部造成恐慌的。

他满口答应,临走前眼眶已经有些微微泛红。

从此,顾天泽便在医院里住了下来,每天的输液打针让他的手背很快就变成了淤青一片,甚至医生还告诉我会开始给他安排一周两次的透析治疗。

说是这样能够延缓他肾脏衰竭的程度,效果好的话或许能够让他在三个月的基础上多活一段时间。

我每天早出晚归,除开在家里给他炖补药的时间外,几乎一整天都呆在医院里陪着他,哪里也不去。

他输液的时候我便安静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或平淡或熟睡的面容,可以休息的时候我就搀扶着他在楼下医院草坪走走。

充当散步的草坪是每个医院几乎都必备的东西,因为在这样充满清香气息的草坪上漫步,能够有助于病人缓解因为住院产生的内心压抑,和由身体的伤痛带来的痛苦感受。

我和顾天泽时常在散步的时候聊天,聊我们这些年来的经历,聊当初的记忆,也聊我们的当年,从相识到相爱的经过。

每当想起那些过往,我们都唏嘘不已。

谁能够想到,当初分别视对方为魔鬼的两个人,兜兜转转,竟然走到了今天这样携手相爱的模样。

但我没有跟顾天泽讲过的是,每次这种时候,我也同样很痛恨上天。

我不明白这个贼老天究竟是怎么安排的,在我和顾天泽都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和痛苦之后竟然还不准备放过我们,最后甚至竟然要从我身边夺走他。

难道我就真的这么不可以拥有幸福吗?

明明说好不哭,我却常常独自在深夜流泪到天明,在没有顾天泽的时候肆意放纵我的脆弱。

而我对家里的隐瞒,也不过只持续了三天左右罢了。

毕竟顾天泽三天没有着家,我又天天早出晚归,还躲在厨房熬补药,这么多的蛛丝马迹,怎么可能不让人生疑呢?

更何况安安还天天嚷着好久没有看到爸爸了。

在爸爸终于按捺不住询问我顾天泽的情况时,我还想要撒谎骗他们说顾天泽出差去了,谁知却被恰好端着我熬好的补药出来的厨房阿姨拆穿。

无奈之下,我坦白了一切,然后带着他们来到医院。

顾天泽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即便突然见到爸爸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安慰因为得知爸爸生了重病而痛哭流涕的安安,说:“乖,别哭,爸爸没事的。安安是个男孩子,怎么能哭呢?”

安安抬起头来,和顾天泽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的漆黑大眼直溜溜地盯着他,“真的吗?爸爸的病会好吗?真的会没事的吗?”

“是的!”

顾天泽斩钉截铁的回答让安安终于止住了眼泪,但破涕为笑的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爸爸在回答那句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闪烁了一下。

那是心虚和不确定的表现。

如果他的病真的可以这么简单就好的话,我们这会儿又怎么可能在医院里,做这些徒劳无功的挣扎呢?

这些天我每天都要跑好几趟医生的办公室和护士站,向他们询问有没有找到和顾天泽相匹配的肾源的消息,但每次得到的,都是令人失望的消息。

没有……没有……没有!

这一句句的没有简直快要将我给逼疯了,但我却无能无力。

除了依旧每天频繁地跑去询问之外,我没有任何选择。

时间就这么持续到了一个月以后,顾天泽已经做了好几次透析,原本俊朗的他如今憔悴不已,整张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他那原本会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早在第二次透析过后就开始有了掉落的症状。

甚至,那些还残留在脑袋上的一头青丝,都已经有半数化作了白发。

我的心一天比一天沉得更深,因为我从医生那里得到的答案永远是没有合适的肾源。

眼看着顾天泽一天天地虚弱下去,我真的有点绝望了。

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肾源,那他可能就真的……

关于后面的情况,我不敢去想象,因为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这一天,我刚失望地从护士站回来,却发现顾天泽病房里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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