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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众生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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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断眉淡淡笑道:“你我都是应劫而生的人,这是你的使命,也是我的,天意注定由你和我来共同完成。你时常受到我记忆的干扰,分不清是谁的感觉,这是传梦之术的自然反应你无法避免,可除了在恶梦森林我强行介入,控制你的身体帮助天涯杀了大恶魔之外,我从未影响过你一丝一毫的决定和判断,你的所作所为都是你自己的感觉。”

“不,不对!”齐断眉摇头道,“有很多时候,我会突然失去自我,不知道谁在支配我的身体,也不知道谁在占据我思想,特别是遇上银儿和蓝紫霞的时候,还有小雪、青丝她们有难时,为什么我会拼命去救她们?这难道不是你的意愿?”

秦断眉沉默了一会,凝眉苦苦思索道:“我不否认,在众生我的确有情缘未了,我来到人间,或许就是想要逃避,但在潜意识里,我的记忆又影响到了你,你似乎是另一个我,在替我了结情缘,替我去做那些我不能做的事情。”

齐断眉见他恍惚的神情,沉叹一声,突然间似乎很能明白他的心境。

如今秦断眉就在自己眼前,只要将记忆还给他,就是一种解脱,想到这,往日里的苦恼都看淡了许多,既然已经发生,既然也已经过去,又何须介怀,他道:“我明白,我死时看见的四个女子,都是你心里放不下的人,银儿已经死了,余下三个还需要你自己回去解决,我能力已及,帮不了你了。”

秦断眉微微一笑,脸上的愁苦也消散开来,道:“我不回去了,她们三个的事还得由你来替我了结。”

齐断眉惊道:“什么?你不回去,为什么?”

秦断眉拍了拍他的肩,如同一个谆谆教诲的长者般意味深长道:“挽救众生是你的使命,你离开人间道之后,我的任务也就完成,还回去干什么?”

齐断眉不解道:“可,可你才是众生无敌的断眉仙尊,你的事情我又怎能替你解决?”

秦断眉感叹一声,无奈摇了摇头,目光里满含笑意道:“你不明白,我老了,已经没有往日的雄心壮志了,而那些纠葛不清的感情今世是注定化解不了,只能等来世再去解决,你只要回去替我传几句话就行了。”

齐断眉望着他的面容,见他容颜清朗,神采未减,犹在壮年,怎么也不能用老来形容。

秦断眉起身舒展了一下,道:“小伙子,别多想了,庸人自扰自添烦恼,来来来,你找我就是为了还我记忆,我这就收回。”说完,他拉起齐断眉,伸出中指向他额头一戳。

齐断眉只觉脑海里清凉一片,接着秦断眉扬起双掌,竟是一记再普通不过的武林招式“双风贯耳”拍在他两侧太阳穴上,清凉过后又是一阵滚烫,滚烫来得快,去得也快,待一切恢复常态,就听秦断眉道:“成了。”

齐断眉“啊”了一声,看看四周,看看梦寒星和众生无名,还是一样熟悉,脑中以前的记忆清晰依旧,所有见过的人,发生的事还是历历在目,仿佛什么也没改变,不由疑道:“真的?”

秦断眉哈哈大笑道:“真的,真的,你想想,关于我的任何事情,你可还想得起来半点?”

齐断眉苦着脸心道:你的事情,我原本就从没想起来过,又哪来忘记。

此时,秦断眉的目光朝他腕上一瞥。

齐断眉忙将银蛇链取下来道:“这是银儿,还给你。”

秦断眉伸手接过,看着银蛇链,目光隐隐闪动,痴痴动情道:“银儿,世间的万般风景我已看透,我这就陪你看细水长流。”他才说完,银蛇链在他掌心一阵颤动,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自行绕在他腕上。

齐断眉见一桩心愿已了,又拿出真红烈焰的碎片道:“这是前辈的真红烈焰,只是我把它弄碎了。”

秦断眉呵呵一笑,望着齐断眉道:“真红烈焰替我守护圣女,乃是为我、为大月神族而亡,和你无关,它只是借你的手罢了。”

齐断眉听他说完,浑身一颤,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那天他舍身保护白梦剑,只是剑意,而不是他的本意。想到这,心头霎时乱作一团。

秦断眉接过包袱朝空中抖开,七截断剑悬在空中居然不落,且神奇般地复合成原样,他握剑在手,凝视着伤痕累累的剑身,感慨道:“真红,你千余年伴我纵横众生,如今又为我而死,还来陪我,叫我如何感激你啊…”话语间似将剑看作了最好的朋友,情深意切。

他用剑一指齐断眉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齐断眉深吸口气,道:“有,请前辈告诉我,我父母是谁?我从哪来?”

秦断眉倒转真红烈焰,将剑贴在身后轻拍了几下,背对着他道:“你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我在荒郊野外拣到你,发现你和我一样天生断眉,同样是应劫而生,这才传梦给你,并将你交给我师弟燕梦天抚养,你没有父母。”

齐断眉听了一阵伤心,黯然道:“那我名字是谁起的?我为什么姓‘齐’?”

秦断眉微微一顿,似乎想了想道:“你的名是我取的,既然断眉就叫‘断眉’,至于你的姓,我拣到你的附近正好有个齐家村,我估计你从那来,就用了‘齐’字。”

齐断眉追问道:“那个地方在哪?”

秦断眉道:“忘了。”

齐断眉忽然觉得很是可疑,继续逼问道:“你既然知道我可能是齐家村的人为什么不去找我的父母,反而将我带走?”

秦断眉微叹一声,转身面向他道:“你父母不要你了,我就算送你回去也不会有人承认遗弃了你,你若想弄明白,以后自己去龙吟山附近找吧!”

他说完这话,不容齐断眉再问一个字,喝道:“小心!”忽然间出剑攻向他全身。

齐断眉急退几步躲过剑光,只觉对方剑法精妙绝伦,若没提醒,自己根本就躲不开。转念间对方剑影又至,招招都是纯正的剑术,逼得他立刻拔出梦神剑,忽然发现自己胸中仙气完全被封,只能催动内力和对方过招,可三十招过后,自己已将剑法发挥到了极至,却根本找不出对方的半点破绽,久攻不下落了下风,此消彼长,对方剑招突进,他只能凭借剑壁剑法死守。

又是三十招之后,秦断眉剑法骤变,仅用一招,就攻破了剑壁剑法,剑指齐断眉喉前。

齐断眉惊道:“这是仙法!”

秦断眉面有愧色,摇头道:“燕师弟的剑壁剑法果然三界无双,我在众生破不了,来到人间依然破不了,要破还需用到仙法,罢了罢了。”言语钦佩之中多少带了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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