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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往上游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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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启程的时候,气氛凝重。
  尉迟渊用完早膳就先上了马,和其他人没有任何交流。
  叶璟禾受了伤,一说话就有些难受,更何况纱布围着脖颈,让她连喘气都有些麻烦,所以从用早膳到现在,叶璟禾也没有说话。
  直到准备上车的时候,叶璟禾才问了裴赤一句:“昨晚的刺客抓到了吗?”
  裴赤摇头:“没有,我们顺着水流搜到了下游又从下游搜到上游,连影子都没看见。”
  能看见才怪了,叶璟禾从要他往河里跳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只会顺着河流方向先搜下游。
  毕竟这次去北漠,尉迟渊只带了一队人手,根本没有办法两头一起开始。
  所以在他将自己丢进水里的时候,她说:“往上游逃。”
  等尉迟渊的手下搜完下游再上去的时候,人家早就不见踪影了。
  裴赤看着叶璟禾,“薛姑娘好像不太担心啊。”
  听见裴赤的话,叶璟禾看了一眼坐在马上的尉迟渊,“王爷会时刻保持警惕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样也好,可以让尉迟渊一直提心吊胆。
  两人没有再交流,叶璟禾微微一笑,拉开帘子上了马车。
  从侍从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中,伊书了解到了昨夜发生的情况。
  上了马车伊书才开口问她:“小姐,你真的没事吧?”
  叶璟禾望着外面,没有理会伊书的问题,而是反问她:“伊书,你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吗?那是什么感觉啊?”
  她语气平淡,就仿佛是和侍女唠家常一样,听不出任何苦闷的意味。
  她以为伊书也没有,主仆两人在这点上,是一样的孤寂,一样的可怜没人要。
  可谁想,伊书点了点头,眼神坚定的看向她:“我有。”
  我有被人坚定的选择过。
  听到伊书的回答,叶璟禾平静的眼眸划过一丝情绪,“嗯哼?”
  伊书眼里像是有光亮,看着叶璟禾的眼神格外坚定:“是小姐你啊,我身无长处,却还是被小姐你选择了,不是吗?”
  叶璟禾像是突然之间被点醒了一样。
  没人选择她又怎么样呢?她现在是赤月阁阁主,她拥有挑选别人的权力啊。
  叶璟禾第一次学会了感受别人的情绪,“那你跟着我,你开心吗?”
  伊书点头:“开心。”
  因为我,就是为你而来的。
  -
  越往北走,城市就越萧条。
  这五日来,风餐露宿。
  累了就找个空地休息两个时辰,饿了就吃上一站装好的干粮。
  整整五日,叶璟禾都没有跟尉迟渊说一句话。
  “车怎么停了?”马车刚停下来,伊书就发出疑问。
  然后,从外面传来尉迟渊的声音:“前面有个小瀑布,瀑布下面有条小河,我们在这休息一晚,明日再出发。”
  叶璟禾依旧不说话。
  伊书只好探出头去回应:“我们知道了,多谢宸王殿下。”
  见叶璟禾没有反应,尉迟渊“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伊书看见尉迟渊离开,进来问叶璟禾:“小姐,我们要下去吗?”
  叶璟禾扬了扬一边的眉梢,“为什么不呢?”
  说着,她就掀开车帘跳下车去。
  原本以为是个小瀑布,没想到是个从山上流下来的瀑布,算不上大,但也不小。
  下面也不是多深的河,而是一条很宽的溪,里面流动的是瀑布的水,干净清澈。
  见叶璟禾下来,裴赤主动走了过来,“薛姑娘,越往北走越旱,再走个几日,怕是见不到这么多水了。”
  伊书紧跟着叶璟禾下来,正巧也听见了裴赤说的话。
  叶璟禾回头跟伊书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那就别浪费。”
  话音刚落,两个女人就一起冲向溪边,用手作瓢,将水悉数泼到了裴赤身上。
  这一下,吓得裴赤只用手挡着:“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啊!”
  压抑了几天的心情,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
  叶璟禾将其他的东西都抛向脑后,此刻她只想珍惜眼前的瀑布和溪流。
  这是她十四年来,第一次见到瀑布。
  两人没有在意裴赤的声音,一个劲地往他身上泼水。
  裴赤又喊了几句发现没有作用,干脆也跟她们一起胡闹起来。
  裴赤将自己的靴子拖在一旁,跑到溪边用脚勾起溪水,再甩到伊书身上。
  “你这多脏啊!”伊书一边笑一边骂他。
  裴赤也笑,可脚上的动作不停。
  伊书忙着躲裴赤踢过来的水,可裴赤这招却被叶璟禾学进去了。
  叶璟禾悄悄跑到树下,准备脱了鞋再下水。
  刚坐下来准备脱鞋,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阴影笼罩着她。
  “女子的脚只能给丈夫看,你不知道吗?”
  叶璟禾闻声抬头,才发现是尉迟渊站在她面前。
  尉迟渊说完后,嘴唇紧抿,眉心微微收拢,看起来有些严肃,但又好像不是生气。
  叶璟禾看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脱鞋,“在我这,没这个规矩。”
  不仅仅是在她这没有,整个陈国都城都没有。
  陈国都城偏南,每到夏季就炎热得不行。
  于是,陈国男女,只要在夏季,就穿只有底的草鞋。
  尉迟渊见她一意孤行,甩手准备离开。
  可刚一转身,就看见他的属下们都在河边嬉戏。
  尉迟渊收紧拳头,开始后悔自己下命令说让他们自由活动了。
  “你干嘛!”叶璟禾惊呼出声。
  本以为尉迟渊准备走了,叶璟禾才开始脱自己的鞋袜。
  可刚脱完鞋,准备脱袜子的时候,尉迟渊又突然转身回来。
  他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扔在叶璟禾的脚上。
  “你不懂规矩,可我的属下懂,”尉迟渊示意她往溪边看,“我不希望他们会误会什么。”
  尉迟渊这一系列的行为,让叶璟禾有些看不懂了。
  那天遇刺的晚上,他都准备放弃她的性命了,这会子又开始管她露不露脚?
  “我的命你都不管,还管我的脚?”
  叶璟禾心里有这个疑惑,嘴上就问出来了。
  时隔五天,她才听见尉迟渊正式的跟她解释道:“我没有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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