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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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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宣文帝刚下朝裴峰就已经等在暖阁外头了。

“大伴,快把他带进来。”二十出头的儿郎还不似话本子里的帝王那般威严,在暖阁里脱了靴子盘腿坐在暖榻吃着南边进上来的果子一边等人进来。?泡?沫?书?阁?独?家?整?理?

裴峰进了宫门就没再叫人搀扶,一路宫道上见着裴峰的太监宫女都乖觉的贴着墙根跪下,只有几个刚进宫的小宫女鼓着胆子抬眼看,这位传言中权倾朝野的大太监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把人衬得俊秀又英气,唇薄且抿得紧紧的带着满脸的寒霜但并不刻薄,只可惜面白无须是个太监,再好看的皮相也全都浪费了。跪着目送走这位大太监起身了才想起来不是说这人是个残废吗,怎么除了看上去又得慢些也并无不妥。一路走到暖阁一侧的茶房候着,等到马醇来请人才扶着小几站起跟在他后头往里面走。一路除了些许蹒跚只跨进暖阁的时候拿手把拖在身后的右腿抬了进来才残态尽显。

“你今日如何进来了?”裴峰虽说还掌着司礼监可这半年多在府里养病进来得越发少了。

“回皇爷话,奴身子养得顺当不敢再躲懒。”其实司礼监一直都在自己手里攥着来不来的也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皇帝问了就不能不答。

“那感情好,你留在朕这儿那几个都不行,折子看完了朕还得再过一次,你既然好了就赶紧回来。”不怪宣帝这么赖着他,这也都是裴峰拿命换来的,只这一条残腿就抵得上他的信任。

“回来,还是再等等,这天冷的邪乎不如过了年再回来,这段时间你就留在宫里也别出去了,徽妍那儿你许久没去了吧,每次朕过去屋里伺候的都眼生得很,你去陪陪她,省的说朕把人抢走了让她没了可心的人。”看他应诺接旨打算退下转身时不大利索的动作又把人叫住了,这么大冷的天何苦非他不可,体贴的少年帝王又把人支到万安宫里去,不过换个地方养着倒是不错。出了殿就有懂事的小太监备了软轿等在外头,暖阁离万安宫还远得很,若是之前走过去不过常事,现在?怕是到了万安宫自己也得趴下。

万安宫外头有小太监守着,裴峰的软轿刚拐过弯就有人忙不迭的进去报信。

“快,把那小子带进来。”徽妍知道今天他进宫来,还等着去前头截人,既然他来了那就更好倒省了一番功夫,这特地寻来的小太监也正好排上用场。

裴峰深吸口气拿手捶了捶几乎没了知觉的膝盖才起身下轿。柳儿等在门边给他拉了帘子,屋子里地龙烧得正旺裴峰被激得打了两个哆嗦,强忍住没打喷嚏眼角都带了点红,站在火架旁脱了大氅烤热了身上的凉意才往里间去。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半年没来万安宫换了季节样子也变了,没了窗边的花房里只摆了几盆鲜果做香清新舒爽。

“奴,叩见怀宁公主。”裴峰很久没这么正经给她行过礼了,跪在下头不用抬头也知道她在做什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会画西洋画的小太监,这会儿正画的起兴呢。

“来了。”徽妍撇了撇裴峰又不再看他,“起来吧。”

裴峰听着她慵懒淡漠的说话有点想笑,可惜扯了扯嘴角也没笑出来。里间暖和跪在地上冻得僵死的膝盖有些使不上力,偏偏这会子忍了一路的尿意被这热劲一催就越发充盈了。但这时候倒不得,若是倒了还指不定上头这丫头怎么编排自己,心里这么想着还是咬咬牙往右脚上送了劲想站起来,只可惜还未半起又猛的软了回去,膝盖磕在地砖上咚的一响把徽妍惊得打了个颤,几乎忍不住就要去把人扶起来。

“怎么,裴督公身子还未大好?苹儿,去把督公扶起来。”借着丫鬟的力站起来裴峰强压着喉咙的瘙痒回禀了皇帝的旨意,徽妍没想到他会留下来一时愣了一瞬,“督公的屋子本宫早就另作他用,既然督公要留下,那就委屈督公往偏殿去。”

裴峰不在意住哪儿,见她神色似是不耐也不愿遭了厌恭敬行礼后就跟着小太监退下了。

裴峰一退下徽妍就抓着苹儿询问,苹儿只说刚刚扶住裴峰胳膊就觉得这人应该是瘦了,可裴峰借了力站起来就不再让人搀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苹儿也不好说。徽妍点点头,只要他不是在宫外潇洒度日便成,自己在这里头日日煎熬,若是那始作俑者还能高床软枕那可是万万不能的。

这边一脚踏进冷清偏房的裴峰挥退了小太监,靠着门勉强立住,两条腿抖得几乎站不住,门缝里寒风吹进来不禁打了个尿摆子尿液便再也忍不住浸透了裆间。

裴峰不敢动也动不得,只得站了一刻有余才总算缓过一口气来,撑着残腿一步一步挪到桌边坐定。

这间屋子不大,本就是给洒扫太监留着的,屋子里备有衣物裴峰顾不得布料粗糙抖着手脚勉强换了身衣裳,换好了干净衣服才高声唤了小太监来把一地的狼藉收拾走。小太监懂事还打了盆热水来,裴峰就着不甚温热的水净了手又裹紧了自己身上的里衣才坐到里间歇息,整个房里就一个小的可怜的火盆真是寒酸得可以,裴峰自嘲的笑笑,偌大的督公府不待非要进宫里来找罪受,现在被她这样冷落也是活该。

靠坐在床沿歇息片刻暖和过来的身子就越发不舒服起来,麻木酸疼的右腿沉重发胀动弹不得,刚刚不过草草换过一张尿垫子余尿本就不尽,现在身上暖了就更加想尿。炭盆里的木碳不断炸裂爆着火星搅得碳灰漂浮难免随呼吸吸入,裴峰捂住口鼻咳得撕心裂肺,随着呛咳下身又挤出几点尿液裴峰也没了力气去管,这里离主殿远得很也不怕谁听到总算不用强压喉头的瘙痒咳了个痛快。

午膳备好徽妍坐在桌旁不住往门口张望手里的帕子被搅得乱七八糟,自己不去叫人那人也不知道过来,怎么着还真是来万安宫里养身子来了?“柳儿,你不是说苏曲儿也进来了,人呢?还都躲在那头不过来了是吧。”

柳儿哪知道什么裴峰怎么不来,心里不禁暗道公主您也没叫人来啊。还是苹儿伶俐掀了帘进来,“公主,刚刚让小丫鬟去膳房问过了,苏曲儿去提了饭食,应该是不会过来了。”

徽妍暗了眸子,挥挥手叫人撤了午膳,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又浪费了。

“公主你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又不给好脸色,督公那屋子明明日日让人打扫干净,何苦不让他知道。”苹儿挥退了其他人,公主和督公这点事也就自己还能多嘴说一句。

“那又怎样,给他留着他也不领情。”徽妍泄了气,这人都来了怎么还是不好,明明是他有错在先还非得自己去求着他不成?

“督公,好歹再吃点。”进了宫就不敢再叫主父,苏曲儿勉强从膳房端了几个能入口的菜回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今日备的菜可真是够马虎的。?泡?沫?书?阁?独?家?整?理?

“撤了吧。”水府一直没排尽憋胀着磨人,扶着苏曲儿的手挪到里间在铜壶前站定,苏曲儿乖巧的给他脱了亵裤裴峰憋得狠了抖着手掏了两下才掏出那物件,裴峰入宫晚都快是长成了的半大少年郎才受刑进宫,那处一直都养得不好。下头毛发稀疏看上去就可怜得很。苏曲儿抵在他背后撑着他,裴峰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才勉强站住,太监水府大多有恙,以前伺候人的时候整天整天不敢进水以免憋不住尿让主子闻见了掉脑袋,现在用不着伺候人了可喝了水这尿也出不来了。裴峰咬紧了牙使劲,半废的水府还是不疾不徐的滴漏,尿液不成股的流入两腿间的铜壶叮叮咚咚作响,一泡尿尿了大半柱香才尽了还脏了裤子和手,真真是连花甲之年的老朽都不如。

苏曲儿抱扶着他坐到床上换了尿布,“督公歇息一下吧。”裴峰右腿伸直搁在脚踏上,苏曲儿给他脱了裤子露出一直绑到腿根精铁锻造的支架,已经萎缩残废的右腿就是靠着这东西才撑到现在。支架分了两节,只有膝盖还要屈膝行走没被裹着,撤了支架一条腿被勒得通红,裴峰顾不得床小床板硬躺下休息,酸胀的右腿有苏曲儿揉着聊胜于无,大概是太累了搓了搓冰凉的手没多久也迷糊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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