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4章 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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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宴负责安排老太太的后事。

他是独孙,家里的顶梁柱,自然是由着他来安排所有的事情,不过很多事有专人去做,却也不用他太过费心。

不过却也是忙到现在才稍微空下来,纪宴便站在老太太的遗像面前,往火盆里面烧纸钱。

虽然老太太在C市过世的,但一切习惯都还是按照临城风俗来进行。

英挺的背影,看上去跟往常无异,但在这样的氛围里,却是增添了几分悲伤的味道。

走得太突然了。

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告别。

“纪先生,节哀。”

女人的声音响起,同时蹲下来,拿起一些纸币投入到熊熊燃着的火盆里面。老太太过世的消息已经让人去通知去了,发了讣告,亲戚们应该都得到电话通知,媒体估计也有报道。

不过即便是这样,有人出现在灵堂还是让人意外。

来得很早。

比他家里其他那些亲戚都还在要。

一个陌生人,来得比有血缘的亲人来得还要早,要么感情很深,要么是有所求。

纪宴低着头,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火苗上,连眼皮子都未曾抬起来一下,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

洛梨蹲在那里,心疼坏了,觉得纪宴这个样子看上去很悲伤,五官极为出色的男人增加忧郁的气质,无法移开眼睛。

洛梨知道消息就过来了,因为娱乐圈里面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她不是所有人的事情都关注的,只是对纪宴相关的事情尤其关注。

因为在纪家短暂的打工经验,所以她知道纪宴跟他奶奶关系特别好,就连佣人们提起来也是说纪宴是个很孝顺长辈的人,并没有外面报道的那样高傲不可一世。

火光静静跳跃着,纪宴的眼眸深不见底,而洛梨的眼中只有纪宴。

远处。

“不用过去,随他们去吧。现在十一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这个时候有个人陪着也是好的。”

纪雅阻止了准备走过去的管家。

管家当然是没有说不的权力,恭敬地跟纪雅说了一声,“那我去忙其他的事情。”

转身,“梁小姐。”

连月站在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纪雅做了一个手势,管家便离开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纪雅看连月怎么看都不顺眼,清清冷冷的,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梁有成的一切。可是她自己呢,为纪家忙了这么多,要靠着自己去抢,机关算尽。

连月一身黑色,戴着墨镜,“我来悼念纪老太太。”

这种场合之下,她是不愿意同纪雅起争执的。

因为死者为大。

纪雅却咄咄相逼,“我们家不欢迎你。你但凡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就应该知道,老太太生前就极为不喜欢你。她活着的时候就没有见你主动来过几次,现在人死了,你来作秀还是让人不得安生?我跟你说,即便是老太太过世了,我照样能够压住纪宴,让你进不了门,或者是,把纪宴一起赶出门。到时候你们想如何就如何。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就不知道你是不是还喜欢着他了。”

“你说我作秀也好,什么都好,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要说什么都行。只是,老太太现在人都不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忌讳我拜祭,我也不是你的客人,我是纪宴的女朋友。”

言下之意就是有资格拒绝她的人不是纪雅。

纪雅像听到了笑话一样,“纪宴的女朋友吗?我看未必。你是不是想得太少了?明明陪着我们十一少爷的女朋友已经在那里,请问你又是哪一根葱?”

纪雅微微侧开身,在她的示意之下,连月便看到了灵堂中间那对身影。纪宴在那里烧纸,可以理解,但不明白的是那个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孩,我想你应该认识的吧。先前我们家新品广告里的女主角,是不是很好看?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连月小姐似乎是不知道的。纪雅那个人,选择的女朋友其实都是千篇一律的,也就是说差不多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我一直都以为这一次他会坚持地久了一点,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样。”

连月收回视线,听到广告女主角,她便明白了纪雅的一片“好心”。

“既然如此,你更应该让我去拜祭老太太。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我过去是为什么,是怕我走过去,你的一片好心就白费了不成?”

纪雅早就领教过连月的厉害,心里说这个女人真的厉害,一般人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说不定气得转身就走了,连月人还在这里,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纪雅不明白,连月便说出来给她听,“是不是很有可能是因为你这个人没有谈过经得起压力的恋爱,所以不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走过去。毕竟我现在的身份,还是纪宴的女朋友。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走向,轮不到你来插嘴,是什么结果,都应该是他来给我,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连月到底还是给纪雅几分面子的,因为这是纪家的灵堂上,闹得难看,是让纪宴难堪。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样给纪宴留面子,那个人到底有没有考虑她。

羊皮鞋底的鞋子踩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灵堂肃穆。

周围的布置都是黑白主色调。

唯有那火苗的颜色最为特别,火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连月看得很清楚洛梨脸上都神情,那近乎痴迷的样子。

她记得这个女孩。

广告里的女主,也是纪雅提醒连月的,因为那个恶心人的广告,她第一次把人打到进入警局,被人恶心。

或许那是意外,但连月知道有些人的恶意不是意外,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女生未必也不是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果爱到这个地步,那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佩服,因为连自尊都丢了。

连月站在那里,先给老太太上香,然后走过去,“节哀,纪宴。”

可能外人看不出来,但纪宴在那里烧纸钱的动作其实可以说是近乎机械的,他的思绪早就飞走了,想得全是奶奶或活着的时候,那些记忆深刻的片段。

跟这个世界隔绝起来,竖起一堵高墙,直到连月的声音响起,熟悉的声音,一缕清风透过来,像是一阵穿堂风,却让高墙有了裂痕。

纪宴放下手里的东西,他起来的时候,连月说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这里不适合说话,也不是故意针对洛梨。

她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在这种场合下谈情说爱明显就不合适,但有些人却不知收敛。

纪宴快步跟上去,吩咐管家找人进去看着灵堂,然后才走向连月。

连月站在车边上,戴着墨镜,偏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纪宴才意识到一件事,从昨天到现在,他没有联系连月,他一直都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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