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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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恨天外,金刚禅林与无忧天弟子闹得不可开交,双方动用的都是外门弟子,虽然人数众多,却起不到什么关键作用。用李苦禅的话说“现在只是小打小闹,关键人物还没卷进来呢”

霍仙河得到麒麟火,正是修炼的最佳时机,他躲进虚幻空间开始闭关,与他一同闭关的还有牛汉冥。

薛兆北最近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不久前,他的父亲给他写来一封书信,信上说他的母亲生病了,病情很严重,叫他回家一趟。李苦禅看见浔阳王的书信后,便笑着对薛兆北说道“大姑娘,你父亲开始后悔让你加入禹王军了,你母亲并没有生病,他只是找个借口让你回去”

从小到大都是乖宝宝的薛兆北想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决定不回去。他虽然决定违抗父命,心里却始终牵挂着母亲。

这天清晨,李苦禅将他叫到跟前“大姑娘,你最近心绪不宁,这样会影响修行,与其强留你在此,不如顺应因缘,你可以回家一趟,如果你被迫留在浔阳,切记将这里的一切忘记,不可以对任何人说”

薛兆北道“先生放心,我一定会回来”

次日天明,薛兆北背上行囊返回浔阳。

浔阳城是青木国西南角的一座边城,浔阳王爵位世袭,历任浔阳王临死前都会选择一个喜欢的儿子继承爵位。浔阳城虽然不是什么大地方,却是个资源丰厚的好去处,城东是百里画眉山,城西是污游江,大江饶过城南,一直流到城东。朝中权贵看重浔阳的资源,纷纷与薛家结亲,私下从浔阳获得一些好处,薛家也借机结交朝臣,保住薛家的王族地位。

薛兆北有八个兄弟,大哥是庶出,在家中地位不高,他是老二,又是嫡出,是未来继承王爵的最佳人选,兄弟之中只有老五薛兆云与他是一母所生。

薛兆北回到浔阳城,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先进城,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当天夜里,他从客栈后窗跳出,穿街过巷来到王府后墙外,那里有个狗洞,是王府唯一不受监控的出入口,以前他的兄弟们经常从这里偷跑出去玩,薛兆北却从未打这里进出过,今天是他第一次从这里经过,他伏下身子,一使劲从洞口钻入,确定没有被人看到,这才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顺着墙根朝自己母亲居住的院子走去。

没走出多远,前面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师弟,你猜今晚会不会有人查岗”

“不会,书信已经寄出快俩月了,二公子要是愿意早就回来了,现在全府都松懈了,谁还有闲心查岗”

另一个声音道“我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全府上下戒备的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有些事还是少打听为妙,知道太多越容易惹祸”

薛兆北偷偷饶过哨卡,不一会就到了母亲居住的小院,此时园中灯火通明,几个小丫鬟进进出出,园中好像有人在饮宴。

薛兆北有些好奇,他的母亲喜欢安静,从来不允许别人在他住处喧哗,更不可能在自己院子里大排宴席,就算是让儿子陪她吃饭,也仅仅是在屋子里摆张八仙桌,两个小丫鬟来回侍候就行了,从没有过这么大的排场。

好奇的薛兆北绕道后墙根,翻身上房,他趴在房坡上往下看,只见院子里摆了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山珍海味,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坐在四面,一个穿红的姑娘正在说话“姐妹们,咱们进门已经半月有余,虽然夫君一直未归,但是我们也要有个尊卑长幼才是,免得夫君回来恼怒我们没规矩”

一个穿黄的女子道“姐姐说的不错,按理说姐姐年长,我们几个是妹妹,应该尊姐姐为首,只是小妹出身世家,若是被人知道我堂堂世家千金受商户女儿节制,难免给家族抹黑”

另外一个绿衣女子道“妹妹说的不错,尊卑之分理当按照家世背景来算,年长又能怎样,年龄大老得快”

红衣女子气得一跺脚“商户之女又怎样,一样是夫君明媒正娶的新媳妇,一样八抬大轿抬进王府的,不像某些人是被死皮赖脸送来的”

绿衣女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谁,把话说清楚,谁是死皮赖脸送来的”

红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我说谁,谁心里清楚”

绿衣女子一把操起酱猪肘子“你再说一遍”

红衣女子左手抓起花生米,右手操起水煮鱼“就说你,你是死皮赖脸送来的,贱货,不值钱的东西”

绿衣女子忍无可忍,对着红衣女子就是一肘子。

红衣女子倒也灵活,她向左边一闪身,躲过猪肘子,随即将花生米洒了出去,趁绿衣女慌乱的之际,一盆水煮鱼扣在对方身上。

绿衣女大怒,她操起桌上的美味佳肴对着红衣女猛泼,俩人就这样打了起来。

满院子的奴仆没一个人上前拉架,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一直到院外传来呵斥声“住手,你们还不给我停下”

声音刚落,院外走进一个中年妇人,正是薛兆北的母亲刘氏夫人,她不紧不慢的走进院子,看着满地杯盘狼藉,气呼呼的说道“北儿还没回来呢,你们就闹成这个样子,一旦他回来了,你们还不得翻天”

绿衣女子哭哭啼啼的跑到刘氏跟前“母亲,他说我是死皮赖脸送来了,还骂我是贱货”

红衣女子也哭了“你说谎,是你先说我年岁大,老得快”

刘氏将龙头拐一顿“都给我闭嘴,老身以前在这里安静的住着,自从你们来了,就没有一天安生过,王爷准你们进门是要你们拴住北儿的,如果你们继续这样闹下去,别怪老身无情”

四个女子都不吭声了,她们低着头,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好啦,今天就到这,你们也闹够了,各自回房休息去吧”

几个女人像小媳妇一样一路小跑回屋了,刘氏摇了摇头,转身走出院子,朝西北角跨院走去。

薛兆北心里一动“原来李苦禅猜测的都是真的,父亲叫我回来只是要留下我,如此说来,我还是不和他们见面为好”

打定主意之后,薛兆北偷偷溜到自己的住处,那里是个单独的小院,院子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一座雅致的小楼里,雕花的桌椅,香梨木的大床,床上铺盖着绣花的被褥,床头挂着香囊,门口挂着风铃,怎么看都是大姑娘的闺阁。

刘氏从小对薛兆北照顾的无微不至,任何一件用具都必须经她审核之后才给儿子用,薛兆北参军之后,这里便空了下来,刘氏夫人每隔几天就来一趟,抱着儿子的东西哭一阵。

薛兆北走进屋中,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提笔写了一封信,大致内容是告诉家人自己很好,要他们别挂念,眼下自己还有要紧事,过些时日再回来探亲。等他写完书信,将笔放下,鼻子一酸,不禁掉了几滴眼泪。

突然,隔壁门开了,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正是薛兆北的父亲,当今的浔阳王薛珍荣,他面色凝重的来到薛兆北跟前“北儿,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这里是你的家”

薛兆北赶紧跪倒给父亲行礼。薛珍荣拉着儿子的手,一同坐在床边,他轻轻摸了下儿子脸上的伤疤“哎,都怪我,当初就不该叫你去参军”

“不,孩儿觉得送我去参军是父亲作出最正确的决定”

薛珍荣愣了一下“你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言听计从的乖儿子了”

薛兆北笑了笑,没说什么。

“北儿,为父此番叫你回来便是打算留你在家继承王爵,你可愿意”

“不,孩儿已经参加禹王军,业已打上了禹王军的烙印,继承王爵的事情已经不可能,难道您希望朝中人误以为浔阳城变成禹王军的地盘吗”

薛珍荣道“不久前,你姑父送来书信,他说朝中有人提议裁撤禹王军,陛下震怒,将提议之人削职为民,将支持裁撤的官员一律降级,就连北相吴光祖也因为此事遭到牵连”

薛兆北道“这群只会舞文弄墨的书呆子,整天就会嚼舌根”

薛珍荣道“不,傻孩子,你没看出其中奥妙,当今圣上处事稳健,对朝局历来采用平衡手段,大臣之间互相倾轧他从不重处,这次大动干戈并不是因为他愤怒,而是他需要表达一下立场,用来安抚禹王军,自古君王处事一贯如此,若要剿之必先抚之,陛下此举便是预示着有心裁撤禹王军”

薛兆北道“纵使皇帝有心裁军,我也要与禹王军共进退”

薛珍荣怒了,他紧握拳头,对着儿子前胸打了一拳,这一拳软弱无力,好像大姑娘轮枕头砸苍蝇一样。

“你个混球,你与禹王军共进退,我和你娘怎么办,难道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爹,事情没您想的那么糟糕,禹王军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就算皇帝有心裁撤,也不会太过分的”

“你懂个屁,禹王军好比是一柄利刃,谁掌握了他谁就是一方霸主,皇帝岂能允许一个危及皇权的力量存在,若不能将禹王军彻底摧毁,皇帝哪能安心”

薛兆北低头不说话,看他的表情是铁了心要回到禹王军。

薛珍荣拉着儿子的手,絮絮叨叨的将朝中各种内幕讲给儿子听,用尽方法劝他回心转意。

如今的薛兆北再也不是当初的那个乖乖男,他执拗的看着窗外,任凭父亲怎么劝说都不动心。

薛珍荣真的急了,他一把揪住薛兆北的袖子“小兔崽子,有我在,你就别想回去,除非我死了”

薛兆北还是不吭声,气得薛珍荣一跺脚“不管你愿不愿意,从今天起,不许你离开院子半步,我已经在这里布置了结界,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出去”

薛珍荣走了,留下薛兆北独自发呆。他的心有些软了,想起同甘共苦的弟兄,他实在不舍,想起含辛茹苦养育自己的父母,他更舍不得,就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小院进来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了一身绿衣,正是那个争位份打架的女子,此刻她再也没有了刁蛮,只剩下一副小家碧玉的矜持,她一步一步的走进小楼,见到薛兆北之后飘飘下拜“卢欣儿见过夫君”

薛兆北没理她,转身倒在床上,把眼睛闭了起来。

卢欣儿走到薛兆北跟前“夫君想必是累了,让奴家侍候您就寝吧”,说着便伸手去脱薛兆北的衣服。

薛兆北赶紧甩开他“你干嘛,谁让你进来的,给我出去”

卢欣儿内心异常强大,面对男人的呵斥,她毫不在意“奴家是你的夫人,半月前刚刚进府,莫非郎君嫌弃奴家貌丑,不喜欢我吗”

薛兆北摆了摆手“你去吧,我心烦,别来打扰我”

卢欣儿一俯身倒在床上,伸手去拉薛兆北的袖子“郎君只管休息,奴家不会打扰你的,我帮你锤肩”

薛兆北一轱辘下了床“好吧,你愿意在这里随便你,我去别处”

卢欣儿眼泪突然流了下来“奴家自从嫁入薛家门,生是薛家人,死是薛家鬼,既然你不要我,我就死了算了”说完便哭着跑了出去,她房前屋后的乱转,一会嚷嚷着要上吊,一会又嚷嚷着要投井,不一会又要拿竹竿把自己捅死。

薛兆北刚开始还担心她有个三长两短,看了一会才发现这姑娘只是在演戏,她房前屋后闹了半天也没死成,最后还是哭哭啼啼的回到屋里,小鸟依人的靠在薛兆北身边,说起了贴心话。

薛兆北心乱如麻,卢欣儿的贴心话跟耳旁风一样飘过,他一句也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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