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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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兆北被留在家中,他有心硬闯出去,转念一想,觉得那样做有些不妥,会伤父母的心,只能暂时忍了下来。自从他住进竹楼小园,薛珍荣给他娶的四房媳妇天天来找他,这四个女人都具备了搬弄是非的本事,她们出身富人家,都养成一副势利心肠,对下人十分苛刻,对丈夫极尽讨好之能事。薛兆北对她们一点都不喜欢,每晚都独自到房顶去睡。

红衣女叫安子琪,四个媳妇中属她最泼辣,薛兆北躲到哪她就追到哪,哪怕薛兆北上房,她也要找个梯子爬上去。这女人毫无顾忌,第一次轮到她侍寝,她就直接拖个精光,追着薛兆北满院跑,饶是薛兆北定力深厚,也险些被她得逞。

四个媳妇里最麻烦的就是李二姑娘,他叫李红玲,父亲是凤仪郡郡司,不久前,李郡司听说浔阳王要找儿媳妇,便托媒人跑来提亲,薛珍荣早就听说李家千金容貌姣好,便不假思索的答应下来,等李二姑娘进门,薛珍荣才发现他是个胖子,一个只会装清纯的胖丫头。他以为自己受骗了,经过多方打听,他才知道,李家一共有四个女儿,一个比一个漂亮,唯独二姑娘李红玲长得最丑,当初媒人提亲,薛王爷没细问便答应了下来,李郡司正好趁机把自己的胖女儿嫁了出去。

李二姑娘明知四个媳妇里属自己最难看,公公婆婆都不喜欢她,便升起自卑心。自从四个媳妇轮流侍寝开始,二姑娘终于找到一个贴心人,薛兆北性情温顺,虽然经过训练之后变得有些弑杀,但是本性还很善良,他有些可怜二姑娘,对她偶尔会露出些笑模样,有时还会安慰她几句。二姑娘自以为得宠,便开始耍小脾气,动不动就生气,一旦耍起小脾气便噘着嘴,怎么看怎么像尿壶成精。

薛兆北想要静一会,二姑娘就坐在他跟前生气,如果不理她,她就开始哭,鼻涕甩得到处都是。

为了安静一点,薛兆北躲上房顶,可爱的二姑娘在廊檐下拴了个秋千,一面悠一面哭,没一会,廊檐上的雕花木纹就掉了下来,二百多斤的大姑娘随着秋千一起飞出,跟重磅炸弹一样掉在草坪上,砸碎了云雾牡丹,坐碎了雪瓷花盆,划伤了屁股。

二姑娘坐在地上哇哇哭,薛兆北赶紧跳了下来,扶起胖姑娘,将她抱进屋中,胖子竟然小鸟依人的搂住他的脖子,一面抽泣一面撒娇,一个没注意还放了个屁,熏得薛兆北将她扔在床上转身就跑了。

刘氏夫人知道儿子对新媳妇不满意,便动起了心思,她找到薛兆北“儿呀,为娘听说你四姨家的小表妹长得十分标致,不如哪天为娘去一趟,把他娶过门来”

“别,现在这四个就够要命了,再弄来一个,我可真的活不了了”

“傻小子,你是未来的浔阳王,多娶几个媳妇有什么不好,我还等着抱孙子呢”说完,刘氏美滋滋的走了。

午后,薛珍荣来了,他坐在薛兆北对面“北儿,为父最近与你姑父取得了联系,他在朝中给你谋了一个差事,明日你便启程,去圣树海见你姑父”

“我不去,明天我就回离恨天”

“闭嘴,明天我会派老家人耿六陪你一起去,如果你半路逃走,我就把耿六以及所有随从处死”

薛兆北啥也没说,只管看着窗外。

次日天明,一辆马车停在竹楼外,四个如花似玉的媳妇站在车旁哭泣,薛珍荣时不时的回头呵斥一句“哭什么,又不是去送死”

或许薛珍荣也觉得有些不妥,他赶紧闭嘴,愤怒的斜楞几个儿媳妇,吓得他们躲在一旁不敢吭声。

薛兆北从院中走出,看了一眼父亲,又看了看几个媳妇,当他看到尿壶一样的李二姑娘,心突然不禁一抖,并不是因为他感动,而是他想笑,这姑娘今天不知抽得哪路风,头上梳了一对马尾辫,或许他觉得这样很可爱,所以在辫子上插了一对红花,她一改往日的素衣打扮,换成一身喇叭花形状的衣裙,大红的衣服翠绿的裙子,大红的布鞋前面还带了个钩,怎么看都像一对龙船。

薛兆北随口说了句“红玲这是打算上山打虎吗”

几个媳妇都谄媚的笑了起来,完全忘记自己刚才还哭哭啼啼。

二姑娘崛起尿壶一样的嘴,嘟嘟囔囔的说道“你走了,没人喜欢我了”

二姑娘的一句话刺激了几个女人,薛兆北对他们一直不理不睬,没想到竟然会对一个胖子另眼相看。

薛珍荣担心妇人们纠缠薛兆北,立刻打断他们的谈话“别说了,侯总管在门外等很久了,赶紧上路吧”

薛兆北一闪身进了马车,耿六一挥鞭子,马车款款而行,一直朝大门外走去。

大门外已经有一支道队等候,东相府的大总管侯丁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神气活现的来回踱步,当他看到薛兆北的车子出来,也不多说,直接吩咐队伍开拔。

薛兆北立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透过车帘扫了一眼侯丁,低声对耿六道“六叔,如果路上遇到危险,你不要管我,直接逃走就是,能走多远走多远”

耿六是个久经事故的人,他没有接话,只是闷闷的“嗯”了一声。

队伍离开浔阳城,沿着大路往前走,走出不足百里,迎面来了一支道队,这支队伍十分气派,走在最前面的是八个金甲武士,后面十几个和尚簇拥着一座席坛,席坛上坐着一个庞大的和尚,这和尚身高三丈左右,生了一身肥肉,一张老脸皱纹堆叠,一对长眉低垂,一张鲶鱼嘴紧紧闭合,此人身后挑着两面大幡,一个写“浮游盘龙寺”一个写“碧海金晶佛”。这老和尚正是薛兆北的启蒙恩师,他出家在浮游山盘龙寺,人送绰号碧海金晶佛,法号空月。

薛兆北看到恩师,赶紧吩咐手下停车,他从车上下来,来到老和尚跟前,双膝跪倒“徒儿见过师父”

老和尚一摆手“免礼”

薛兆北站起身来,走到空月跟前“师父,您这是要往哪儿去”

“我就是来看你的”说罢,老和尚从席坛上下来,拉着薛兆北的手朝一旁的树林走去,俩人来到僻静处,老和尚道“徒儿,我听说你要去京城赴任,此去千山万水,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为师这里有一串墨丽珠,送你做个纪念”说着,便将手腕上的珠串取下,塞到薛兆北手中。

薛兆北刚要推迟,突见和尚脸色一僵,猛地一掌拍在他肚子上。

薛兆北闷哼一声,蹲在地上,他艰难地抬起头“师父,您这是干嘛”

老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孩子,为师也是逼不得已,为了盘龙寺全寺僧众,只有牺牲你了”

空月举起右手,对着薛兆北的脑袋按了下去。

“膨”的一声闷响,肥大的空月一阵抖动,巨大的身形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五步。

薛兆北收起左掌,从地上站起“师父,您老坐在席坛上便以露出了杀意,当您抓住我手的那一刻,杀机已现,您的那一巴掌虽然用力不小,可惜发力散乱,早已被我偷偷化去”

空月笑了笑“不错,老僧收徒无数,你是最聪明的一个,今天让我领教一下,禹王军都教给了你什么本事”

薛兆北闪在一旁,低声道“师父,收手吧,如果现在收手,您还有退身的机会”

“孩子,你错了,为师收你为弟子便已经注定无法脱身,你只管放手一搏,如果为师死了,切记不可继续向前,赶紧逃回禹王军,只有那里才是你的归宿”说完之后,便全力一掌拍了下来。老和尚的修行与圣树海权贵们差不多,都是内力精深却无法恰当使用,他对薛兆北连发五掌,都被薛兆北轻轻躲过。

就在薛兆北准备再次劝说的时候,老和尚身后突然闪过一条人影,那人一闪而过,随即消失,速度快的惊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民间门派的路数。

空月老和尚浑身一僵,面部肌肉抽了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后心位置插了一柄漆黑的匕首,当薛兆北靠近的一刹那,老和尚的身体爆炸了,炸成一片血雨,血液溅射在树干之上,冒起阵阵青烟。

薛兆北及时躲开,他站在树后,回头看了看林外的道队,心里一横“也罢,我倒要看看姑父大人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薛兆北走出树林,侯丁故作震惊的迎了上来“公子,方才林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似乎有打斗声音”

薛兆北摆了摆手“无事,我们只管上路吧”

道队继续启程,薛兆北看着路旁盘龙寺的弟子,心里不禁一酸,看来他们都知道自己此行必死无疑,就算空月老和尚战死,他们依然木讷的看着前方。

道队继续前进,薛兆北叫一名士兵驾辕,他将耿六叫进车中,低声道“六叔,您快快回去,告诉我爹,就说姑父有心杀我,叫他老人家多做提防”

耿六是薛兆北的亲随,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对薛兆北很有感情,他低声道“你怎么办,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家里难免会受到牵连,我要一直前进,把姑父安排的见面礼全部接收,然后再离开,叫他知难而退”

耿六点了点头,一声不吭的坐在旁边。

天黑了,道队依然前进,经过一段颠簸的山路时,耿六从车底钻了个洞,他从车下溜了出去,直接潜入土中,没被任何一个人发现。

队伍又往前赶,天越来越黑,星星月亮也变得模糊,周围的空气温度直线下降,脚下的路也看不清了。

侯丁吩咐道队停下,士兵们捡了一些干木棍,粘上松油,用火折子点着,周围又亮了起来。

就在他们重新上马的时候,一个士兵惨叫一声,跌下马来,手中的火把随即熄灭。紧接着,又有几个拿火把的士兵被杀死,没一会,周围又全黑了下来。

薛兆北早就知道危险又来了,他静静的看着,一直到士兵们被杀死,他才从车底下溜了出去,将战死士兵的血气一口吸光,朗声说道“哪位高人,请出来吧”

一个阴森的声音道“药王谷陆九幽见过薛公子”

薛兆北早就听木生疮提过陆九幽的名字,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见了面,不由得嘿嘿笑道“没想到一个被活埋了几十年的老不死会来迎接我,倒是让我受宠若惊”

陆九幽道“公子竟然知道老夫,看来天下还没有忘记我”

薛兆北一个闪身,化作一道红线朝西南方向飞去,黑烟中现出一个巨大的尸魔,正是陆九幽的寄生体。

“好一个小王爷,竟然可以通过声音找出我的位置,佩服”尸魔一面说话一面挥起骨爪,对着薛兆北一顿猛抓,这顿攻击力道大的惊人,速度快到无法形容。

陆九幽自从被金石安打伤之后便躲了起来,这些年,他已经将化形邪术融会贯通,尸魔也被他祭炼的越发凶悍。

薛兆北的修行远比当年的木生疮要高,他用九曲烈焰剑与骨爪磕碰了几百下,猛地反手一剑,将尸魔半条手臂卸了下来。

陆九幽与尸魔同时发出一声惨叫,他转身就跑,没跑出几步,后脑便被薛兆北一剑刺穿,尸魔体内的阴煞之气瞬间化去,化作一堆碎骨掉落地上,陆九幽干瘪的身躯被骷髅压在下面,阴寒的血液顺着他的七窍往外直流。

薛兆北经历了很多战争,对装死的本事十分熟悉,他一剑将陆九幽的脑袋劈开,五指一张,将陆九幽的血气吸走,这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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