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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晋江独家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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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不倦还是道了一声, “好。”

许知雾心满意足,跟哥哥说了好梦后回到床榻上接着尝试入睡。

没过多久,她又下榻, 对谢不倦说,“哥哥要是觉得我们以后再做回兄妹会尴尬, 那我们就不试了, 阿雾珍惜哥哥,不想失去哥哥。”

谢不倦闭眼, 长叹了一口气, 心口又在阵阵作痛,他道,“不会,阿雾去睡吧。”

“好, 哥哥需要我做什么也要直说, 我会尽量配合哥哥的。”说到这里, 许知雾的声音弱了一些,听上去像是不好意思了, “我没喜欢过人,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哥哥你多教教我。”

这话便像是一口回甘,将谢不倦沉到最底的心捞了上来。

他忍着酸涩笑道, “嗯,阿雾去睡吧,再不去,哥哥就把阿雾提过来陪哥哥躺着了。”

“好好,我去我去。”许知雾脚步轻快地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进去。

和哥哥说开之后她舒坦多了, 原本令人不安之处也被抚平。

哥哥真好啊,愿意听她的想法。

翌日,谢不倦去了趟刑部,回来的时候身上并未如往常一般穿着深绿色的官服,而是一袭雪青色常服,披着洁净温暖的披风。他是皇子,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其余时候都不必严格地按照品阶穿上官袍。

许知雾这才恍然,哥哥是尊贵的三殿下,不是那个六品小官。

哥哥性子周全,骗她也是要做齐全套的。

不知为何她竟没生气,反倒笑着说,“哥哥还是穿自己的衣裳好看,那身绿的,不太衬你。”

谢不倦垂眸而笑,自然地牵过许知雾的手,说起许父许母,“方才得了消息,父亲母亲就快到京城了,我们可以将青梧巷收拾出来,好叫他们落脚的时候就能舒舒服服地住进去。”

“真的?太好了!”许知雾蹦了几下,眉开眼笑,“我好想他们,终于能见到爹爹娘亲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去一趟青梧巷?那里虽说勉强能住人,但荒凉冷清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过年住的地方。爹娘今年来京城过年,

我们就布置得热热闹闹的,可好?”

谢不倦听她一口一个“我们”,眉眼柔和下来,“好。”

二人便去了青梧巷,吩咐下人们将宅院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尤其是许父许母即将入住的主院,里头的床单被褥全部清洗晾晒,再置办一些年货,大红的灯笼也要挂上。

回去的时候谢不倦牵了许知雾的手,却被她挣了开去,许知雾小声说,“被他们看见了要和爹爹娘亲说的。”

谢不倦反问,“不能说?”

“我们不是在试吗,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许知雾设想了一下爹娘都知道的光景,顿时脸热,“真的不行,还不能告诉他们。”

谢不倦眉眼微沉,“依你之见,何时让他们知晓?”

“嗯……”

“要等阿雾喜欢上哥哥?”

许知雾怔愣地看着谢不倦,感到某种古怪。

哥哥他生气了?也不像,总之情绪不太对。

谢不倦吐出一口气,压下胸中的躁意,缓了声音说,“等我与阿雾互相喜欢了,再告诉父亲母亲,是吗?”

许知雾点头。

谢不倦将手放在她的发髻上,轻淡地笑,“好,依你。”

回府的马车上,许知雾觑了哥哥一眼,他正侧着脸往外看。平时哥哥是不爱看外面的风景的。他更喜欢看书或是闭目休息,两样都不做的话,就会和她说说话。

因此她更觉得哥哥有些不对劲,而今天他们也没碰到别的什么事,多半是她哪里做得不好了。许知雾想了想,伸出手来,慢慢够上哥哥的肘弯,软软地搭上他。

谢不倦侧过脸来,眉眼温润如初,仿佛在等她说话。许知雾却什么也没说,她顺着谢不倦的小臂,牵住了他的手,而后弯唇笑,“哥哥,现在可以牵了。”

一瞬间,许知雾看见了哥哥眉眼间糅着温柔与无奈,最终又归于纯然的温柔,他反握住了她的手。

一路无话。

许知雾困意来袭,渐渐靠在哥哥的肩头睡了过去。

快到三皇子府邸的时候,许知雾不经人喊便

惊醒过来,与此同时,下腹坠坠,周身乏力。

算算日子,大概是癸水来了。

许知雾也没跟哥哥说,只叹了一口气拉着他的胳膊道,“哥哥扶我一把。”

“怎么了?”

许知雾摇摇头。

下一瞬,许知雾被他一把横抱而起,她匆忙搂住哥哥的脖颈,有气无力喊,“哥哥,走快点,快些回去。”

“到日子了?”

许知雾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谢不倦不再说话,径直将她抱入屋里,在床榻上放下来,而后吩咐绿织去煮碗申姜红糖水。

“哥哥,我不要申姜。”许知雾弱弱地去拉他衣袖,“申姜太辣了,还有怪味儿。”

谢不倦却没有依她,对绿织道,“去吧。”

绿织:“那……要申姜吗?”

“要。”“不要!”

这俩人同时说道。

还是谢不倦将许知雾的嘴给捂住了,对绿织说,“要,快去。”

“……”许知雾红了眼眶,委屈极了,在谢不倦掌下发出呜呜的声音,“你捂我的嘴,也不听我的。”

谢不倦拿开手,还没说什么呢,她的嘴唇得以释放,自由地叭叭起来,“你不疼我……我还以为我们现在比兄妹更亲近呢,没想到还是那样,哼。”

“阿雾,我们如今确实要比兄妹更亲。”

“但你还是不依我的!”许知雾翻了个身,背对他道,“你对妹妹这样也就罢了,对未婚妻也这样?那我还不如只做你妹妹呢!”

没等来哥哥哄她,许知雾更难受了,这时却听见哥哥说,“阿雾,你身后……”难得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许知雾呆住,忽然想起,哥哥一进来就把她放在床上,她连月事带都没来得及换上!若她现在有力气,恐怕都要一蹦而起了,可就算她现在腹痛乏力,也凭空生出一把力气,转过来将谢不倦推远了些,“你别看,绿织呢,我要绿织呜呜呜……”

丢死人了。

谢不倦只好出去,换了绿织进来。

不论是生病的许知雾,还是来月

事的许知雾,都是如出一辙的难搞。比起生病,此种情形又额外多出几分尴尬,谢不倦立在屋外,头一回觉得自己派不上用场。

好在红糖水煮好了,给了他再度进去的理由。

换了一声衣裳的许知雾转头看见哥哥竟端着托盘,这场面太少见,叫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谢不倦纵容地看她一眼,将托盘放在一边,从里端出红糖水来,手执汤匙搅了搅,而后抬眸温声道,“阿雾趁热喝了。”

许知雾笑意顿收,嘴角往下,“有申姜。”

“得喝。”

许知雾神情挣扎,最终道,“哥哥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吃到它。”

“不会。”谢不倦又搅了搅,“这里面没有。”

“那就好。”于是屏息将哥哥送过来的汤匙含住,极快地将红糖水咽了下去。

喝了几口,看着哥哥垂眸的模样,许知雾不禁问,“哥哥,我们如今比兄妹亲在哪里呢?”她真感觉不出来。

谢不倦大概也在想如何说与她听。

许知雾又问,“就是午睡的时候一起睡?”

谢不倦失笑,“自然不只是这个。譬如说,阿雾若是想要再轻薄哥哥一次,以我们如今的关系,也不是不行。”

许知雾险些呛到,“我是那种人吗?也只有喝醉酒了我才……”

说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往谢不倦唇上落了落。

她向来好奇,此时也不由想,哥哥的唇亲上去是什么样的?上次喝醉了酒,什么印象也没有,反倒是醒来之后被迫负责……亏。

在许知雾不加遮掩的目光下,谢不倦不自然地抿抿唇,而后将手里的汤匙送过去,“张口。”

一碗热腾腾的红糖水下肚,许知雾稍觉舒坦一些,她等着哥哥走后躺下来睡一会儿呢,没想到哥哥好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将空碗放回托盘,而后又坐回榻边。

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被子上,“阿雾还疼不疼?”

许知雾点点头,“还有一点疼,不过不是很厉害了,现在是绵绵的坠坠的疼,睡一觉应该好一些,

哥哥你出——”

话未说完,哥哥的手从被子下头伸了进去,在许知雾愣住的时候,摸索到她腹部,而后揉了揉,“这样会不会舒服一些?”

迎上许知雾惊诧的目光,谢不倦还是问,“感觉如何,需要再重一些吗?”

许知雾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啊,差、差不多,舒服一些了。”

她算是明白了,他们如今比兄妹亲在何处。

大抵因为哥哥表现得很自然,许知雾也少了几分尴尬,最后竟在这样不轻不重的力道中睡了过去。

翌日,许父许母抵达京城。

许知雾早早地便收拾好了自己,随哥哥去城门接人。

远远地便看见一辆驷马的马车驶过来,其中一匹马儿与别的格外不同,它是纯正的枣红色,额见一抹水滴状的白,许知雾顿时抓紧了哥哥的胳膊,“是小枣!爹爹娘亲到了!”

许父许母说过,让许知雾先随谢不倦去京城,待他们来的时候,再将小枣给她带过来。

在城门查验过后,许父许母从马车上下来,目光瞬时落在街边的许知雾身上,哪怕她戴了帷帽。

细雪簌簌而落,许知雾欢喜地喊,“爹爹!娘亲!”

她迎上去抱住了许母,而许父则笑着瞧妻女一眼,看向谢不倦,“小孜,阿雾没给你添麻烦吧?”

“阿雾很乖。”谢不倦笑了笑,“父亲,母亲,我在旁边茶楼上订了雅间,有什么话上去再说?”

“好好好。”许父连连点头。

雅间内烧了炭火,暖融融的,一室茶香。

许知雾滔滔不绝地和爹娘说起了这段时日的所见所闻,略去了醉酒后轻薄哥哥的事情,说了好多好多,直说到口干舌燥,端起茶盏牛饮一口,这才歇了嘴。

许母拉过许知雾的手,听得满眼笑意。许父则冷不丁问,“没有去结识友人?也没有相看人家?”

许知雾接不上话,求助似的看向哥哥。

谢不倦代她答道,“阿雾生了一场风寒,耽误了一些时间,后面我带她见了两个,算不上多。这也怪我,琐事

缠身,难有闲暇。”

许父连忙说,“你的事情要紧,阿雾这边不急。”

许知雾悄悄松了一口气,偷偷给哥哥递了个“大恩不言谢”的眼神。

“另外,后日便是年关大宴,明日我便抽不开身了,特地订了雅间是有要事要与父亲母亲说。”

他这样正经,许父许母也正色起来。

谢不倦看着许父,缓缓道,“后日并不太平,不过与骈州无关,父亲在其中走个过场就好。”

不必多说,许父已经大致领会,不论多大的风雨,只要与骈州无关,他便无须太过忧心。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朝廷有什么命令照做就是。

说了一阵话,谢不倦先走了一步。

许知雾则要跟着父母,住进青梧巷。

好在许知雾谢不倦二人提前来青梧巷吩咐过,现在已经可以直接住人,到府上的时候,热水晚膳都已备好。

许父许母沐浴过后,与许知雾一同用的晚膳,期间许母难免要问,“阿雾这些时日都和小孜住在一起?”

许知雾迎上娘亲的目光,不知为何稍稍有些心虚,解释道,“嗯,那时候这边不好住人,我一个人住也冷清。”

“那阿雾已经知道……”

“我知道呀,哥哥已经告诉我了。”

许父许母对视一眼,许母叹道,“阿雾可曾怪哥哥?你哥哥他也有苦衷。”

“我不怪哥哥,不论他是我堂哥,还是三皇子,有一点不会变——他是我哥哥。”许知雾笑着说完,心虚的感觉又漫上来。

现在不止是哥哥了。

从前许知雾习惯了万事都有哥哥在,因此在哥哥离开后还会下意识地在甲班门口等他,逛街的时候一句“我哥哥付钱”脱口而出。好不容易戒掉了哥哥,重逢不过两月余,竟又习惯了有他在身边。

许知雾夜半被疼醒,捂着小腹喊,“哥哥,哥哥……”

待绿织点了灯过来,许知雾眨去眼泪看清了来人,扁扁嘴道,“绿织,给我煮一碗红糖水吧……不要申姜。”

“好。”

眼看绿织要走,许知雾又道,“算了,还是要吧

,别让我吃到就行。”

除夕这日,大乾朝的大臣们纷纷穿上朝服,携了妻女,坐上驶往皇宫的马车。

这几日不设夜禁,正是街市最热闹的时候,百姓们结伴出行,享受一年之中难得的夜市,而此时,大臣们却紧绷着身子,不敢稍有松弛。

皇宫内灯火辉煌。

宴席从殿内摆到殿外。

殿内暖意融融衣香鬓影,殿外则北风呼呼大雪飘飘。

何种待遇,全看品阶。

许父官拜从三品,掌一方实权,位于殿内前列,许知雾也随之而坐。

就算如此,她也离哥哥很远。

他坐在皇上的下首,身穿玄色绣金线朝服,外披雪色鹤氅,正坐于食案前,垂眸的模样比之平日更为端雅疏离。

宫人走至他身旁,行了跪礼后不知说了什么,便见他修长手指一动,将身上鹤氅褪下来。宫人双手捧之,起身立于他身后。

而宫廷乐师一直不知疲倦地奏着乐,许知雾不知不觉已经往谢不倦那边落了好几眼,终于见他远远看过来。

哥哥好像笑了。

疏离感尽数褪去。

许知雾也笑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竟一直在盼着这一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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