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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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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人日日守在身边时,也许不觉得怎样,可一旦这人不在时,便当真是牵肠挂肚,寝食难安。

  云敖带队远征已有数日,想来已快入边境了,柳莞心的心也跟着越发的紧张,加之孕吐折磨,让她日渐憔悴。就连福顺都看出她消瘦不少,每每劝她注意身子,她都笑笑了事。心都跟着飞了,哪里还顾得上身子呢!可柳莞心也深知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孩子,所以每日努力的吃拼命的吃,尽管依然疯狂的吐。

  云敖离京,对上官沛柔来讲是一个整肃后宫的大好机会。她并不奢望能一举灭掉柳莞心,即便能,她也不会蠢到这么做来让云敖恨自己,但凡能给柳莞心找找不痛快,她也是乐意的,总不能让她什么得意事都占尽了吧!

  这日,上官沛柔带着黄嬷嬷拿了些冠冕堂皇的补品来到了望月宫。刚想迈步往里进,便被人拦了下来。

  上官沛柔稍有些愠怒的看着眼前的赵之然,厉声问道:“赵都尉这是何意啊?本宫前来探望桃灼皇妃,你竟敢拦本宫!”

  赵之然淡定恭敬的拱手行了一礼,冷峻的说道:“娘娘赎罪,陛下临行前下了密旨,外人一律不得踏入望月宫,还请娘娘不要为难下官。”

  上官沛柔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问道:“外人不得踏入是何意?难道连本宫都不能随意来一个妃子的寝宫了吗!本宫一片好意,知道桃灼近日来孕吐辛苦,特备了补品前来探望,你竟敢如此忤逆!”

  赵之然抬眼看了眼黄嬷嬷手中捧着的补品,淡淡的说道:“昨日太后也送了补品来,也是送到门口便回去了。陛下的密旨下官不敢不遵从,娘娘若有何异议,待陛下回来再与陛下理论吧!”

  “你!”上官沛柔被噎得够呛,听闻容太后也只是将东西送到了门口,她不能搞特殊,加之她也当真没有胆子去真的违背云敖的旨意,一时竟尴尬的下不来台,气得小脸都憋得通红。

  黄嬷嬷适时劝说道:“既是陛下的旨意,那娘娘也莫要为难赵都尉了。”说着便将手中的补品交给赵之然,笑着说道:“娘娘也是担心桃灼皇妃的身子,赵都尉莫要介意,既然陛下有旨,那我等遵旨便是,还烦请您将娘娘的心意转交桃灼皇妃。”

  赵之然接过补品,恭敬的说道:“下官遵命,娘娘慢走。”这便下了逐客令。

  上官沛柔深吸了两口气,一甩广袖便扬长而去。

  赵之然看着上官沛柔渐行渐远的背影,微微蹙起了眉头。

  黄嬷嬷追上上官沛柔,看她气得喘息不止,便抚着她的后背劝说道:“娘娘莫要生气,咱们又不是没有章程对付桃灼,不急于这一时,再说了,陛下出征在外,一旦桃灼此时出什么事赖到娘娘头上,那咱们反而得不偿失呢!”

  上官沛柔狠狠地问道:“你安排的人靠得住吗?”

  黄嬷嬷笑了笑说道:“娘娘放心,是老奴老家远房的亲戚,靠的住的!听说那孩子还挺得桃灼喜欢的呢!”

  上官沛柔阴毒的笑了笑,满意的点了点头。

  皇帝御驾亲征,随行的还有逸清王,这本身对边境的战士们而言就是一剂强心针,让连连挫败的我军瞬间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也让南洋国有了些许的瑟缩和顾虑。

  大军压境,南洋国以为云敖会立时举兵来犯,紧张的加固防线,严加防守,可谁知,云敖竟不慌不忙,安营扎寨,没有丝毫要反击的意思,这也让南洋国一时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掉以轻心。

  大帐内,云敖喝着军中特有的烈酒,听着驻守将领们汇报近几次战役的详情,思量斟酌着。

  一员大将拱手道:“南洋国不知是否请了什么军师,几次交手下来路数竟意外的很,不像从前唯唯诺诺的小国,我等无能,连连退败,不知陛下有何良策。”

  云敖听到“军师”二字,感觉极其可笑,一时没忍住气得笑了出来,让一众将领都摸不着头脑。

  云峙看了看云敖,便解围道:“李将军也莫要焦虑,陛下既已御驾亲征便是有十足的把握了,尔等且回去整肃军容,鼓舞士气,让将士们莫要灰心泄气,只等来日反击,一雪前耻!”

  姓李的将军立马振奋精神道:“陛下与王爷能亲征,这对将士们来说便是最好的良药了!末将等这就回去整肃军容,先行告退了!”

  见众将领纷纷离去,帐中仅余云峙与冷枫,云敖这才慢慢敛起方才的笑意,眼中漫上了一层狠辣。

  云峙看了眼云敖,问道:“皇兄作何想法?”

  “一颗老鼠屎竟搅了一锅粥!朕万没有想到不值一提的一个人竟能生出如此大的乱子,更没想到人心是如此的欲求不满!”云敖愤恨的说道,一拳捣在面前的案几上,震得杯子都跟着嗡嗡作响。

  云峙皱起眉头,问道:“皇兄这话的意思是……已知道是谁在作乱了?”

  云敖将那张字条掏出,递给云峙,云峙展开字条看了一瞬便大惊失色,冷枫也抻头看了一眼,脸上也晕上了一层冷峻。

  字条上写着的便是:“上官安杰通敌卖国,季文鹤狼狈为奸。”

  云峙不可置信的问道:“皇兄此情报是从何而来?”

  “桃灼得来的,她自有她的手段。”云敖烦闷的喝了杯烈酒。

  云峙一愣,而后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不管这情报是如何来的,既是柳莞心所说,那他便无条件相信。

  “皇兄现下作何打算,可是要举兵反击?”

  “不,朕相信南洋国若无外援绝不会无缘无故来犯,我朝一直同他们互惠互利多年,关系维稳,朕会找机会同南洋国主面谈此事,能不通过武力解决问题是对两国最好的方法!现下最要紧的嘛……”云敖思量片刻,如鹰一般的双眸精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朕怀疑那厮尾随我们到了边境,一定会找机会同南洋联络,你们去给朕把人揪出来!”

  云峙想了想,笃定的点了点头,便同冷枫一起退出了大帐。

  夜色渐浓,见大军安营扎寨,并没有开战的意思,上官安杰便从不远处的丛林中探出头来,他想借着夜色的掩护穿越边境线,再走个百十余里便是南洋国的军营了。

  上官安杰穿着粗麻布衣,脸上蹭着泥灰,猫着腰偷摸的接近边境线。此刻,他既紧张又兴奋,一双眼贼溜溜的转,边境线近在眼前了,只要越过去,他便可功成名就,扬眉吐气了!相信凭借他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说动南洋国主大举进攻,到时他只管坐山观虎斗,坐享渔翁之利!

  这样想着,好似前方便有曙光在冲他招手,上官安杰不禁发出嘿嘿的笑声,在深夜的边境荒野上显得格外瘆人。常年的养尊处优让上官安杰的身子外强中干,加之近日来随军长途跋涉,吃不好睡不好不说还担惊受怕,此刻早已疲累不堪,可欲望与贪念驱使着他停不下脚步,手脚并用的向着边境线爬去。

  “上官公子好缘分啊,本王竟能在这里见到你。”

  正当上官安杰觉得胜利在望时,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浑身一僵,慢慢的抬起头来,只见云峙双臂环胸,斜倚在马背上,姿势慵懒潇洒,此刻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上官安杰浑身止不住的开始发起抖来,如见到了地狱修罗般看着云峙,双眼不可思议的瞪大着,露出惊惧的神情。

  云峙的神情渐渐冷了下来,面容掩在阴暗中,冷冷的问道:“上官公子此刻不在京中任职,反倒在军中,是何人准你擅离职守的?你擅自尾随军旅,到底有何意图?”

  上官安杰大张着嘴,此刻竟一句话都说不出,好似空气和声音都在一瞬间消失了,他只觉浑身发凉,不住的颤抖。

  云峙不屑的嗤笑一声,说道:“你也不用说了,有什么话去跟陛下说吧!冷枫!”

  冷枫一把拎起瘫软的上官安杰,拖着他便往云敖的大帐走去。此刻的上官安杰不知是吓得还是累得,早已无丝毫反抗的能力,只能任凭冷枫像拖拽死人一般的将他一路拖向军帐。

  大帐中。

  云敖坐于上座,看着瘫坐在地的上官安杰,内心止不住的厌恶与愤恨。

  大帐中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沉默良久,云敖开口道:“朕不想知道你为何叛国,也不屑知道,因为那定是极其恶心又无耻的理由,朕只想问你这么做之前可曾想过你的家族?可曾想过这是株连九族、灭门凌迟的滔天大罪?”

  上官安杰呆若木鸡,好似魂魄早已离体,此刻仅剩一具烂泥般的身躯瘫软在地不住的颤抖。

  云敖深吸一口气,不屑的说道:“朕竟不知你如此窝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此刻竟不敢为自己辩白一二?简直废物!”

  上官安杰被云敖激得即使浑身颤抖,却仍战战兢兢的抬眼看着云敖,磕磕巴巴的说道:“陛下……陛下不敢将臣怎么样!陛下莫要忘了,陛下登基仰仗的是我上官家的支持,若没有上官家,陛下的皇位也坐不稳!”上官安杰到现在依然想殊死抵抗,他不相信云敖丝毫都不顾忌上官家,丝毫不顾忌上官沛柔。

  云敖被上官安杰气笑了,伸手抄起案几上的酒杯便狠狠地掷在了地上,怒吼道:“朕倒要看看这次上官家还保不保得住你!”酒杯在上官安杰面前应声落地,碎成一片,吓得他又是一个哆嗦。

  “冷枫,将他捆了严加看守,待朕处理完南洋国的事,将他押回京都受审!”

  “是!”冷枫上前拎起上官安杰的脖领子便往帐外拖。上官安杰到死也不明白自己计划周全的一步棋怎会满盘皆输,还输得如此狼狈如此彻底。

  云敖平了平肝火,伸手揉了揉眉心,向云峙说道:“你去下令传报兵回京通报,就说边境开战,需京中供应粮草,准备就绪即刻启程。”

  云峙思量了片刻,便点头应下了,转身离开了大帐。

  云敖独自坐在帐中,发呆良久,心绪烦乱,看了眼在一旁木桩上歇息的幻雪,便提笔写了张字条,装于竹筒中,绑在幻雪的爪上,拍了拍它的脑袋,低声说道:“去找你的主人吧!”

  幻雪赤红的双目看着云敖转了转,鸣叫了一声,便振翅飞出了帐外,向着九洲城的方向飞去……

  望月宫中。

  柳莞心正做些女红分散注意力,以免她成日里提心吊胆,胡思乱想。绿荷与芊儿也都一起陪着她为将来的小皇子做些肚兜,三人说说笑笑,也能让柳莞心稍觉舒服一些。

  突然听到一声雕鸣,起先柳莞心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手中的活计仔细听了又听,确定是幻雪的鸣叫声没错,便紧张的从软塌上一跃而起,冲出了殿外。

  柳莞心抬头看向天空,只见幻雪盘旋了两圈便慢慢落下,正落在院中它平日里歇息的架子上。柳莞心一眼便看到了幻雪爪上绑的竹筒,立马飞奔过去拆下来,颤抖着手从竹筒内拿出了一张字条,她心中既紧张又激动,既害怕又兴奋,她知道云敖一定传了消息回来,是喜是忧便都在这张纸上了。

  慢慢展开字条,上面写着:“贼人已擒,消息已出,京中可动作,待平定南洋,便大军还朝,静待归期。”

  柳莞心来回看了好几遍,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云敖得手了,现下只等京中的尾巴一抓,此事便也算是了了。刚才那么短的时间里,柳莞心的情绪起伏过大,此时放下心来,竟觉得有些许的虚脱,脚下虚浮踉跄了一下,幸得绿荷眼疾手快赶忙扶住了她,紧张的问道:“娘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无碍,可能刚才跑快了。”柳莞心笑了笑说道:“去把赵都尉请来。”

  绿荷点了点头,说道:“奴婢先扶娘娘入内殿吧。”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赵之然便出现在了望月宫中。云敖临行前嘱托赵之然关照望月宫,加之他对柳家特别的情意,令他格外的在意柳莞心,今日听闻柳莞心有事召见,立马放下手中的事便匆匆赶来。

  赵之然进入内殿便要行大礼,柳莞心挥手免了,又屏退旁人,才慢慢开口道:“本宫今日召见赵大人,是为着边境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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