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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战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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拘禁室内一片平静。这种平静不同于之前的孤寂,因为现在甚至不会再有时报那样的消息发送到我的仪表上了。

天又变了。

具体发生在哪个日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第四十个日程的时候,擎先生最后一次发来通讯的请求。

……

“会长大人!我实在没有时间等待您那边接入通讯了!”

通讯录像中,他身后的建筑一瞬间被规则的力量轰为粉碎。

“现在那些党员叛变革命了!所以您的安全只有在屏障之中才能保证!虽然是您设计的屏障,理当没有什么缺陷,但也请您一定不要出来!只有待在里面才是安全的!”

他声音这么急切,就算我对他有多不满此时也该冰释前嫌了。

当然我的性格使我没就此原谅他,只能使我不关闭这段看上去是最后的录像。

“也请您放心!我准备了后手!在旧党重新执政之后,一定不会忘记您的科研能力!他们会重新重用您的!”

这句话终于让我心生几分不忍了。

这家伙,难不成是打着“如果革命失败的话,这个尾号为9197的公民只是被我们利用的,他所有科研成果都是被净城窃取的”这样的主意,借此保护我?

是的话,我还真是误会人了。

录像的最后,他咬牙切齿,一拳捶在他面前的工作台上。一颗眼泪混杂着他肥脸上的烟尘与油腻一同滚下。

“革命失败了!今后请小心行事!!!”

录像由此堕入黑暗。当时我还在等待通讯接入,但那头也再没有通讯的请求,信号接口也一直保持着关闭的状态,我想传达点什么出去也无能为力。

……

也并不是真正的无能为力呢。

我还能出去,但在那之前我要考虑外面的情况。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仍旧是维持着那种安静的颓废。也不知道是暂时的孤独使我足够地心安,还是对擎先生或者说革命还抱着几分希望,我安静地等待着新的消息。

可我的仪表记录了足足两个日程了,甚至这之后因为脱离了共用时间坐标系导致仪表的日程计算失去了公信力,无法判断现在是黄星的哪个日程,我仍然是没等到好消息。

或者说,没等到任何消息。

好在黑丝汀还在我仪表之中留了备份,会提醒我第四十六个日程的到来,因此我还能保持镇定。

――虽然突然断开联系,她……她们肯定是吓得不轻。

这些不用在意。

只是我现在也终于产生了些许在离开之前,看看现在的黄星是什么情况,这样的想法。

那么还是从头考虑一下吧。

从已经前些日子发送过来的时报来分析,问题是突然暴露出来,然后急速发酵,导致革命崩盘的。

这个问题也十分简单:决策者的权威性是否足够。

据说这个问题是核心规则研究所的一个企划被否定时,那个项目的负责人亲自发的问。

似乎这家伙还是新党成员来着。

当然,这种事情不该记录在永远伟光正的时报之中――我是在这个事件发生之后,即是说擎先生的权威遭到质疑之后数个日程,才在已然变味的时报之中看到的。

几乎一夜之间,甚至可能比新党起义还快,擎先生代表的净者执权派就被架空了。第二日擎先生也是发来了紧急的通讯,只讲了一两句话他就匆匆挂断了通讯。

从他油腻的脸色来看,那时事情就已经不妙了。

我原先就猜想,新党会不会因为缺少了“核心规则研究所”这种让人贡献的单位,而渐渐失去民心。可没想到我预料的结果是对了,但原因却是差之甚远。

――确实是核心规则研究所发生的事情,但是,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项目负责人就能影响整个还蒸蒸日上的执政党呢?

似乎是擎先生对冷血不加限制引发的恶果了。

现在执政权似乎又回到了冷血的旧党手里了。

这么一算,其实外面也不会有多乱吧?

那我出去……也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我甩甩手腕,从仪表之中取出一枚信号发生器。

这个也是通过规则拟造制造的,当中储存了极少量的能量,与外界的主机一直保持着连接的状况,即使相当于一根长棍一段放在外面,一段放在里面――这样屏障并不能真正地隔绝,会处于无法确定的双面属性之中,形成微小的悖论层。

不触发的时候还好,仅仅是设计缺陷,信息和能量也不能穿过悖论层――这就是我设计时留下的后门。

在发动那小小的信号发生器之前,我又考虑了一下,把装满宏先生的能量的储能罐收纳到仪表之中。

我的能量也快枯竭了,也就比在蓝星上时候好一些而已。

――那么,信号发生器,激发!

一道等离子体束在收到我的指令之后从仪器之中发射出去,连接到外头的屏障发生器的主机上。

这当然是悖论了――原本不该有任何信号能够传递出去的!

而这种信号借助了悖论层的二层形态,规避了屏障的屏蔽效果,将激发的信号传递到主机上了!

我身边陪伴我好些日子的屏障终于关闭了。

仪表也因为重新接入黄星网络,将日程对齐了――正是那天商议完之后的第四十五个日程。

要离开的日子,就在明天了。

在那之前我是不是还能做些什么呢?

我还在观察周围的环境,却见警报大作,一伙黄星执勤员驾着亚光速跑进这件房间。我这才发现,原本设计得同传统一样一点空地不剩的室内为我特地腾开了一大片区域。

这囚禁play还真是刺激啊。

可惜也到日子了!

我将仪表之中储存的能量输入身体之中,摆出架势准备强行突破包围。但那一队执勤员却没有任何动手的意思,手上的规则武器也放下了。

――好像是我之前研发的规则武器?

他们身后一个肥胖的身影摇摇晃晃走到前方,我甚至不用看他的脸都能认出这是谁。

正是擎先生。

那位不久之前还给我发来警报的擎先生。

那位对改变黄星抱有伟大抱负的擎先生。

可是这位改革的先驱,如今面上只是挂着与周围一般无二的冷漠表情,向我行了个照旧的礼,徐徐说道:“8271147249197同志,你好。”

我甚至没能从他冷漠的眼神里看出半分挣扎,只有那么一丝恭敬坚强地在冷漠之中摇晃。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行礼?

我只冷笑道:“你的欢迎仪式还挺特别啊。”

他直起浑圆的腰杆,这一下方才还勉强支持的恭敬也消失殆尽,语气平淡地说道:“这是保护你的队伍。”

我这才明白,那个一直跟在我身边恭敬的擎先生,已经被杀掉了。

被冷血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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