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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阳到侯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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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多的时候,火车到了南阳。天也晚了,再加上旅途劳累,贺远决定,三个人先在南阳暂住一晚。他在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看起来还算高档的旅店。贺远本来说要三个单间的,结果欣怡说订两间就够了。贺远问她:“两个人住一间,你习不习惯?”欣怡笑着说:“在学校宿舍里,一间宿舍还睡四个人呢。”秀莲见欣怡跟自己进了同一个房间,心里就忍不住在想,我还以为她要两间的目的是要跟贺远住在一起呢,原来是为贺远节省费用呢。

秀莲和欣怡两人洗漱完了之后,欣怡一躺到床上便想睡觉。秀莲躺在那儿,翻过来,翻过去的就是睡不着。于是她便摇了摇欣怡,要她陪自己说会儿话。“都说现在的女孩子很开放,随随便便就和男人上床,我看你就是个好孩子,一点都不随便。”秀莲用手拍了几下正在打哈欠的欣怡说。秀莲说这话,说得也太直白了。欣怡听了,不由得脸红了一下,“阿姨,现在这个年代,年轻人的思想都比较开放些。”“这咋叫思想开放呢,这根本就叫身体开放,这身体一放开,说轻了叫不要脸,要重了叫男嫖女娼。”欣怡笑笑没说话,她想这就叫作代沟吧。

“我跟你说啊,现在的年轻人简直都不是人啦,一谈恋爱就上床,上床后有了小孩子,就要打掉。打一个又一个,伤身体事小,好歹那都是条人命啊。”欣怡心里想,她说的话糙,理不糙。既然她想说,就让说吧,反正,我听听也没有坏处。秀莲一看欣怡听得挺认真的,她盘了盘腿又说:“就说那些,怀上了小孩就闪婚的人吧,刚结婚一年都不到,又离了。你说吧,这孩子刚生下,不是缺爹,就是少妈的,真是造孽啊!真不知道现在这些年轻人心里都在想些啥?”看着欣怡肯定的点了点头,秀莲便更来劲儿,她往欣怡跟前凑了凑说:“阿姨是没有多少文化,但是我知道毛主席曾说过一句话,‘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可不希望你和贺远是在耍流氓。”看欣怡捂着嘴巴笑起来了,秀莲还以为她在怀疑自己说的话呢。于是就一脸正色的说:“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这耍流氓耍到最后,其实都是在耍自己。”欣怡听了秀莲这话,觉得挺有理的。人与人之间的恋爱不应该是感情游戏,应该互相用真诚来构筑,用道德和责任来守护的,如若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我们自己。欣怡此时忽然想起某位文化人说过,他不相信人的一生只能爱一次,他也不相信人的一生必须爱许多次。次数的多少不说明问题。爱情的容量即一个人的心灵的容量。你是深谷,一次爱情就像一道江河,许多次爱情就像许多浪花。你是浅滩,一次爱情只是一条细流,许多次爱情也只是许多泡沫。无论怎么样,自己要做深谷,她要全心全意的同贺远好好的恋爱一场;她一点都不想要浪花,更别说泡沫。尽管自己是第一次,她希望这也是最后一次。就这样的想着,想着,便闭上了眼睛。

秀莲终于逮住一个喜欢听自己讲话的人呢,现在还有一肚子的话没有说完呢,她连忙摇了摇欣怡,而她竟然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秀莲醒来,没有看见欣怡,想着她可能是去贺远的房间里了。看了看钟表8点多了,想想现在赶紧收拾一下,还能赶得上南阳到侯集镇的那趟9:30出发的车。

刚刚洗漱完,贺远就过来敲开了门,“大妗啊,叫上欣怡,下楼吃点早餐。”“欣怡,不在你那里吗?”秀莲怔怔的望着贺远。“没有啊,她不是一直和你呆在一起吗?”贺远愣愣的看着秀莲几秒钟之后,赶紧给欣怡打了电话:“欣怡,你去哪儿了?”“我就到楼下面转转。”欣怡刚好买完了药,从药店里出来,正往回走呢,就接到了贺远的电话。“你赶快回来吧,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贺远紧张的说。秀莲凑到贺远的手机旁,不无担心的大声说到:“你快点回来吧,河南啥都不出名,就人贩子出名。”“好,我知道了,我正往回走呢!”欣怡笑着说,觉得贺远他大妗这人说话挺有意思的。

贺远连忙下楼去接欣怡,看见她提着一袋东西,便说:“你需要什么,让我去买,你别随便乱跑。”“哦,我知道了。”欣怡喜欢贺远关心自己的感觉。秀莲看见他俩一起回来了,紧张的神情也就放松了下来,上来就拉着欣怡的手说:“欣怡啊,你不知道啊,南阳火车站这附近啊,全是坑蒙拐骗的。”“放心吧,阿姨,我不贪占小便宜,上不了当的。”“你可别大意,这里可不管你占便宜不占便宜。去年春节,我侄儿在这儿坐火车,因为拉杆箱碰到了一个卖苹果的一袋苹果,结果人家非要讹他,让他把一整袋子的苹果都给买走。”“是吗?”欣怡吃惊的问。“真的,还有今年春节,我侄女从广东回来,刚下火车,买了点桔子,四个一称,八斤。我侄女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就不要了,结果卖水果那两夫妻上来就要打人。”贺远笑着说:“这事儿全让咱一家子的人给碰上了。”“你这小子,不让你吃吃亏,上上当,你就不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秀莲说着就用手重重的拍了贺远屁股几下。“是不是真的啊?”欣怡有点惶恐了。“这小地方人的文明素质赶不上大城市的人,这一点确实是真的。”贺远笑着说,“不过,我们要相信大多数人是好的。”“反正你别买火车站,汽车站内外的东西才是对的,这里的买卖不是高价,就是欺诈。”秀莲再三叮嘱欣怡,“来我们这些小地方,你要多长几个心眼儿才行。”

“我只是在这附近的药店给你买些预防晕车的药,应该没有什么事的。”欣怡被秀莲说得一愣一愣,弱弱的说出了这句话。秀莲一听她这么一说,攥着她的手更紧了,“欣怡啊,晕车事小,你别出个啥事儿才最好啊。”“是啊,欣怡,大妗说这话没错,你初来乍到,以后不要单独行动了。”欣怡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突然觉得自己不像是回到故乡,仿佛是来到了狼窝。不过,这都是因为他们太在乎我的原因,欣怡的心里满是感动。“阿姨,您在坐车之前的一个小时内,口服一支马来酸氯苯那敏注射液加一支葡萄糖注射液,便不会再晕车了。”欣怡笑着把药袋子递给了秀莲。“这玩意儿能行吗?我之前可是什么东西都试过了,都不行。”“这次,您听我的,一定行。”欣怡轻轻的揽着贺远的腰,笑着说。

吃过早饭之后,贺远建议三人在南阳玩两天,看看南阳的著名景点。大妗说她想回家了。贺远就看了看欣怡,欣怡说:“要回一起回吧。”欣怡觉得让长辈一个人回去,就有些不合情理了。

服用了欣怡给的药后,秀莲这一路上还真的不晕车了。这一不晕车,话就多了起来。可能是住几天北京的缘故吧,回来再看看南阳,觉得这里也不顺眼,那里也不顺心。欣怡就笑着对贺远说:“人家都是夸得自己的家乡好,阿姨怎么就满腹牢骚呢?”贺远笑笑说:“其实她这是变相的爱自己的家乡,这叫恨铁不成钢。”贺远故意板着脸,装着官腔说:“没有人民的监督,哪有城市的进步,这叫知不足,而后知发展啊。”贺远语言中总是夹杂着睿智与幽默,让欣怡笑得前合后仰的同时,更加觉得他魅力无穷。

当巴士行至毛庄村的时候,欣怡突然对贺远说:“我听爸爸说,他家就在侯集镇附近,叫姜什么村的,我忘了。”贺远还没有说话呢,秀莲就接过腔说:“原来你姓姜啊,你老家在这附近啊,那你不是姜村的,就是姜薛寨的。”欣怡看着车窗外马路边的漂亮的楼房说:“应该是吧。”秀莲提及了姜薛寨后又深深的看了看欣怡几眼,她忽然想起来,欣怡长的像谁了。之后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善良的女儿呢?可是再看看,再回忆起欣怡之前在车上说的,她父亲是在部队,这部队跟军校是连着的吧?秀莲心里越琢磨,越觉得她跟那个人有关。这种感觉,让秀莲的心里一时间极不是滋味,可又不能直接问欣怡,你爹叫啥名吧。唉,不知道香芸知不知道这件事呢,自己该不该给香芸打个电话说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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