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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都锦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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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乐安感激的点点头:“你放心好了,如今我还没有什么打算。若是你需要我,便告诉我,我虽然没有什么人脉可以用,但是毕竟有你一手教出来的武艺,什么深更半夜行个刺的我还是能帮到你的。”

  云自寒笑的无奈,他拍拍南乐安肩膀:“快吃吧,这几日我有些事要做,你若是有事,便让泖舒来找我,想买什么就去买,这点钱我还是能养得起的。”

  南乐安咧开嘴,笑着说:“那我可真得想想要不要做点什么,不然白吃你的白住你的,还要白花你的,你实在是也太亏了。”

  “你若是想找点事做,便让季羽书分给你一铺子,你可以打发打发时间。”云自寒含笑道。

  南乐安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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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春风徐徐,花开千里,天气暖洋洋。

  南乐安一大早便和泖舒去了东街,接手了名为都锦铺子的一家锦布铺子,是一家开了三四年的铺子,因为地区优势,不少皇亲国戚都喜欢都锦的布匹,也难怪,南乐安从头看了一遍,发觉这家铺子进的布匹,都是上等的好料子,并且一些新花样是整个平京都难找到第二批的稀有料子,这一点,可是牢牢的抓住了贵妇千金的眼球。

  南乐安花了一天的时间便对铺子的事情了如指掌,季羽书给了她一本厚厚的账本,让她尽快熟练,他说其实不难,只要做好账目,每个月派人来把副本给他,便可以了。

  南乐安连连应下,这便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可以做,一连一个周,南乐安早出晚归,日日泡在铺子里,跟伙计们打成一片,直到街坊四邻都知道铺子换了老板,并且性格很好相处,都纷纷过来搭伙作伴,一时间,南乐安忙的焦头烂额。

  云自寒那边一直都有人来汇报南乐安的情况,他每日听闻些有趣的事,每每嘴角快要列到耳后根了。

  比如南乐安为了让都锦铺子更加出名,特意声明都锦要出一个活动,从南疆进的上好的料子,虽价格不菲,但是毫不亏本,因为此料子是罕见的霜寒布,马上就要迎来夏季了,不得需要一匹这样可以降暑的布料来做一身美丽的罗裙?不仅如此,还特意强调,霜寒布稀少,如今都锦铺子也只有很少的量,所以每个人只能限量买,并且每日只卖出十匹,卖完为止。

  云自寒笑,不由的感叹这丫头的脑子还可以用在卖东西上。

  在南乐安的宣传下,大街小巷,皇亲国戚,世家贵妇,便都得知了这匹稀少罕见并且马上就要卖光的霜寒布了,纷纷派人每日在都锦铺子门口等候排队,就为了买一匹。

  一时间,都锦铺子在平京宛如一卷龙卷风,扫荡之处,人人皆知。

  南乐安坐在桌前,盘算着近半个月的收入,嘴上笑容乐呵呵,越算越开心,她感叹道:“本来霜寒布虽然好,但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只不过是用了这么个办法,就能让霜寒布双倍价格,并且以后要是再有霜寒布,岂不是能赚的更多?”

  一旁泖舒在整理剩下的霜寒布,她听到南乐安感叹,不禁也有点感叹,只是突然想起什么疑问:“若是,别的铺子也去进霜寒布,那岂不是这玩意就不算是稀奇物了?”

  南乐安放下账本,摇摇手指头,脸上表情奸诈:“所以我早就在一开始做好了准备,我让人去南疆那边进霜寒布的人说了,我们店铺以后买断他们所有进缕朝的霜寒布,霜寒布一年不过也就出千匹,放在春季卖出,也就能在平京买得到,这样子岂不是更诱惑人?”

  泖舒目瞪口呆,缓缓的点点头,憋出一句:“姑娘真是好头脑。”

  与此同时,某处王府也听说了这件事,有人来通报的时候,傅子玄正在和江子胥下棋,江子胥吃惊道:“她还有这脑子?”

  傅子玄看了他一眼,江子胥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这丫头脑子挺好的。”

  温重霖凑过来,咂舌,边看着桌上的棋局,边嘴里絮叨:“我可是早就听说了,听说难买的很啊,不过云薇啊,你有没有兴趣,要不要让哥哥我帮你买回来?哥哥可是可以走后门的。”

  傅云薇坐在一旁的秋千上,手中翻着一本书卷,她抬眼,淡淡道:“不过是一块破布而已,那么多人抢,还有什么稀罕的。”

  傅云薇表情冷淡,些许稚嫩的脸庞和淡然的语气有些格格不入,她一身鹅黄色罗裙,宛如春风里的一朵迎春花,她是傅子玄的亲妹妹,年十七,也是温重霖的表妹。

  江子胥对温重霖嗤之以鼻:“就是,我们云薇可和那群抢布的可不一样。”温重霖一个暴栗打在江子胥的脑袋上,动作迅速离开原处,嘴里却还在继续嚣张:“怎么的,你又开始了是吗??!”

  江子胥咬牙,也不管棋局了,站起来就追着温重霖,打成一团。

  傅云薇微微摇头,对着桌子旁的傅子玄说:“哥,你是怎么忍受这么两个聒噪的人的。”

  傅子玄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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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深春,已经没有寒意了,外面的梨花树被绿油油的树叶所占领,整个院子里变得更加生机盎然了。

  梨花白园的前室,最最精妙的地方,便是那方红木方桌正正放在一处刻花雕木窗户前,透过窗户看向外面,就是院子里的开阔视角,这是南乐安最喜欢的地方。

  此刻,她坐在桌前,低着头,细细的看着她让泖舒去搜罗来的消息,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她看得认真,蹙眉抿嘴,时不时握握拳头。

  终于,她看完了,便抬起头来,双手揉了揉脖颈,看向大开的窗户外面的景色,捋顺着纸上的内容。

  八年前,南家嫡女南娇娇失踪,原因不详,南家上下找寻了一年,并张贴悬赏,找到南娇娇者,赏黄金万两。而同时,离平京万里之远的苏秦城的卿家得知了此事,更加增派援手寻找南娇娇。

  但是始终没有音讯。

  那个时候,她大概被云自寒救走,呆在南阳养伤,对外界一无所知,直到她知道此事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年半,外界风平浪静,再无南家嫡女消失的消息,她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没有同云自寒说,云自寒便再也没问。

  直到她在茶楼听到了一些言语,南家找回了嫡女,并且嫡女受了刺激,之后便养在深闺,不再露面,各种叹息,都在议论南娇娇失踪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她在茶楼里晃了神,喝了点酒,吹了点风,在夜色正浓的时候,被云自寒找到背着回了天奴阁。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在十一岁那年。

  她低头看了眼白纸黑字,自嘲的摇摇头。

  扶元二十九年,南家嫡女南娇娇一舞惊世,被平京有头有脸的人称为平京第一才女。

  扶元三十年,南家嫡女南娇娇第一次进宫,听闻聪明伶俐,不畏惧礼阅帝,并且能言善辩,弹的一手好琴,被礼阅帝连连夸赞。

  扶元三十一年,南娇娇及笄,南启壬邀请了平京各名门世家,办在南府,场面之盛大。

  为何在二十九年,南娇娇才露面?

  缕朝文化开放,并不是把自己的女儿养在深闺不露脸的年代,一般的名门世家,都会在女儿十岁之后,让她在大家面前露露脸,这个时候,最容易订到满意的婚约。

  所以为什么呢?

  因为在扶元二十八年,南乐安托人送了一张字信给南府,一个月后,在南阳街巷被三十数人围刺,若不是那日被云自寒带人杀了过来,她便命归西天了。她倒在血泊里,被云自寒小心的怀抱着,云自寒纤细的手捂在她脖子上那处伤口,还在渗着血,身上很多伤口,青白色的衣裙被染的一片狼藉,但是她却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心口处的疼痛,胜过它们千倍万倍。

  她无声的掉着泪,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的血泊里,融入其中,分辨不了。

  仿佛是一双大手,将她的心慢慢地,缓缓地,撕开,将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插进心田,一刀刀,不致命,却疼得厉害。

  “我...没有家了...”她张了张嘴,声音虚弱,一时间天旋地转,陷入了黑暗,只隐隐约约听到云自寒着急的声音。

  之后她便让云自寒找了一具尸体,真正的南娇娇,真真切切的“消失”在了南启壬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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