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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下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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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叔,我一定会跟上的。”姜雨楠用力的点头。

“走吧,时间不早了。”陆子越说完将契约书放到怀里,抬脚朝前走了去,为了照顾姜雨楠的步子,并没有走得飞快,但是却也没有特意停下等。

早上就吃了一个黑馍馍,好在现在的天气不是非常炎热,一路跟着虽然艰难,但是姜雨楠还是咬牙坚持,耳边能够听到溪水流动的声音,口舌已经干燥不已,但是却不敢轻易停下脚步,努力的抬起沉重的脚,空空如也的肚子一阵阵的绞疼。

“休息一下,你去打点水。”陆子越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着姜雨楠说道。

姜雨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看着陆子越从腰间将皮制的水袋解下,加快速度上前接过,然后循着水声而去。

小心的站稳脚步蹲在了溪水边,顾不得许多,双手掬起水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清凉的溪水滑过干涩的喉间,赤辣辣的疼痛一下就消失了,腹中有了水,疼痛感也减少了许多,整个人一下也精神了起来,随意的洗了把脸,然后将水袋装满了水往回赶。

姜雨楠人小腿短,陆子越可不一样,随意的捡了一些柴火划出一块空旷的地方从身上拿出火折子将火点燃,背上背着的东西小心的放置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从其中一个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大馕饼,放在火上翻烤起来。

还没走近姜雨楠就闻到了一股股飘散而来的面香,看着那翻动的金黄色大馕饼,姜雨楠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前世多少好吃的没吃过,现在居然对着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馕饼流起了口水,真没出息啊,心里忍不住鄙视了一下自己,不过,双眼还是没能离开那散发着浓浓香味的大馕饼。

陆子越虽然没抬眼,不过那从姜雨楠嗓子眼里发出的咽口水的声音还是被陆子越扑捉到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了小小的孤度,不过一会就消失不见了。

“坐下吧。”陆子越看着手里不断翻动的大馕饼烤的差不多了,就收了回来,双手上厚重的茧子对于饼上的这些温度完全都没有在意,随手的撕下一块递到了坐在一旁的姜雨楠面前。

“吃吧,等会还要继续赶路。”

“谢谢。”姜雨楠小心的接过,饼的温度对于她来说可烫着呢,两只手不停的换着拿饼,还要时刻注意别掉地上了,小嘴呼哧呼哧的吹着,好一会才下嘴。

比起黑馍馍,这大馕饼经过一番烘烤,那滋味可是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表皮酥酥的,内里却泛着软和,还带着些许盐味,这寡淡的小嘴可算是满足了一回。

虽然来到这地方拢共才吃了两餐,不过姜雨楠相信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整个用餐过程陆子越都极其的安静,周围最大的响声就是姜雨楠发出的呼哧呼哧的声音了,吃相不咋地,不过倒是吃得挺干净的,没有粘的满脸面屑,也没将面屑掉得一身都是,原本也没觉得这大馕饼有多好吃,只不过是为了好携带,这一下看着倒是让人更有食欲了。

吃饱喝足,不用陆子越交代,姜雨楠就自己利索的收拾好,将火给熄灭用沙土埋好,还浇了水,又屁颠的将水袋装满了,两人这才继续出发。

天色越来越暗,两人此时正正的走在半山腰上,倦鸟归巢,时不时的发出一些令人惊悚的声音,对于陆子越来说完全没有任何感觉,依旧走在前面,而姜雨楠虽然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忍着没有大呼小叫出声,手里却紧紧的捏着一根木棍,死死的跟在陆子越身后一米的位置,就怕落下了。

“嗷呜~”一声狼啸,吓得姜雨楠差点就将手里的木棍扔了出去,而陆子越也微微皱了下眉头,抬头看了看天,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而被吓得魂都快掉了的姜雨楠忍着泪水,下意识的朝陆子越的方向走去,脚步虽然颤抖,速度却并不慢,不过却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已经停了下来,又是一头撞了过去,正往后摔,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衣领。

“站好,我背你走,不要耽误时间。”陆子越对于姜雨楠虽然害怕却没有惊叫出声的表现还算满意,这个时候发出声音只会招惹来狼群,虽然自己能打得过,但是身上背着恩师的骨盒,陆子越并不想冒这个险,而且只要翻过这座山便到了,以自己的脚程,最多一个时辰也足够了。

姜雨楠现在也顾忌不上鼻子撞疼了的问题,这福利来得太突然,让人受宠若惊,不过真的还让自己走,姜雨楠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坚持下去,乖顺的点点头。

陆子越将行囊全部放于胸前,借着坡半蹲下身,好让姜雨楠爬上自己的背,待人一贴上来,陆子越手上一使劲,姜雨楠已经被稳稳的托在了背上,陆子越也随之站了起来,随后大步的朝着自己要去的方向赶去,背后的那点重量对于长期披惯重甲的陆子越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姜雨楠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不过陆子越一路上走得非常的稳妥,没多久,小脑袋就一下一下小鸡啄米似的趴在陆子越的后背睡着了,一直到陆子越到达了小下村都没有醒来。

当陆子越背着姜雨楠来到这个自己只到过一次的小村庄,看着那已经破败了的木门和栅栏,双眼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的泪在黑夜中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

用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飘落下嘘嘘灰尘,门角处的蜘蛛网被拉扯得破散开,一大一小两只蜘蛛快速的逃离。

背上的小人还没醒,陆子越背着人走了进去,将人安置在自己曾经居住过的小屋子里,被褥什么的都没有了,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堆不知放置了多久的稻草,将人放在稻草上,陆子越转身走了出去。

到院子里扯了把粗枝杂草随意的扎成临时的扫帚,开始对屋子进行打扫,整个屋子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倒是那供桌,因为忌讳,无人去动,但是年久未沾人气了,满满的积灰不说,也被虫子啃咬得表面坑坑洼洼的,好在供桌用的木材都不会太差,擦拭干净到还结实,一切整理妥当了,陆子越便转身去将自己的行囊拿了出来。

那单独的四方盒摆在了供桌前,放上灵牌,点上香,陆子越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朝着灵牌磕头。

“师傅,徒儿将您送回来了,到家了。”陆子越跪与堂前久久不起,脑海中一次又一次的重放着自己恩师离世的那个场景,如果不是为了救自己,恩师如今该过得好好的,以恩师的名望,何至于最终如此落魄归乡。

恩师没有亲属,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当一切都结束了,抛开所有,自己也该完成这三年守孝,以尽孝道。

尽管赶了那么久的路,又一番收拾,但是依旧无一丝困意。站起身,转身朝自己以前居住的小屋子走去,屋里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梦到什么,紧皱眉头死死的抱着稻草曲卷成一团,想了一下,最终转身走了出去。

还有一个地方,自己也许久未曾去过了,一路朝着山上走去,记忆中的小道早已被荒草淹没,手里的刀一路没有停留过,削铁如泥的宝刀如今却在草丛荆棘中来回挥舞。

越来越清晰的水声,林中的水汽也越发浓郁,鬓角的发丝已经湿透,熟悉的地方却再也没有了那熟悉的人。

那株独立于瀑布边上的桃树结满了果,那块原本光滑的大石上已经布满了青苔,褪下外衣,陆子越纵身跃下了瀑布,光着膀子站在了激流之下,承受着激流一次次的冲刷,双眼却在紧闭后没有再睁开,就这样笔直的站着。

时光一下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自己第一次能够稳稳的扎在这瀑布之下,高兴的冲着提着早膳上来的师傅嚷嚷,期许着老师的赞扬,老师就是坐在那光滑的大石上冲自己笑,眼里带着满意。

“可以了,子越很好,过来吃早膳,等会要进行下一项学习了。”将食盒放在自己身旁,用那唯一的一只手从容不迫的从食盒中取出早膳一一摆放在大石之上,两碗清粥,一碟小菜,三个馒头,碗边干干净净,一路从山下到山上没有泼洒出一丝一毫。

“是,老师。”时年九岁的陆子越笑嘻嘻的扎入水中快速的朝岸边游去,从自己四岁跟了老师之后,一直都是洗凉水,哪怕寒冬,后来长到六岁,便每天上这山上在这水里玩闹练习,水性极好。

一开始自己还不明白为何要用冷水洗浴,刚到的时候七月流火的天气,对于洗凉水自然再喜爱不过,渐渐长大了才知道,老师那是在让自己打好底子,而也是这结实的底子让自己在战场上一次一次的活了下来,但是那个陪着自己成长的人,却再也没能回来,两人初次相见的场景记忆中还是那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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