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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上猛如虎 早恋暗星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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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小易很早就离开了我家。王姨起来的很早,还询问着小易要不要吃早饭。我在房间里,安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小易只说了一句,不用了,谢谢王姨。随后就是大门关上的‘咔嗒’声。

我打开门,出来,王姨刚好端着牛奶出来,一见着我,盈盈笑脸,朝我说,“小桥啊,起来了。快来吃饭。”

我揉了揉乱发,说,“王姨起来那么早啊。”

“习惯了,快来吃饭吧。”王姨招呼着我。

等我坐下时,王姨看了一眼门口,说,“那个小易小伙子怎么走那么早哦,我留他吃饭都不吃。”

我一口面包哽在喉咙,干干的说,“他……有事回家了。”

“噢,那应该是很急的事吧,这么早就走了。”王姨点点头。

我低着头,默默喝着牛奶不说话。

“对了,小桥,玉芬什么时候来啊。”

我看了看时间,才八点,“还有会儿吧,估计十点,我等会儿去高铁站接她。”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早点见到玉芬。”

我点点头,快速吃完了早饭。

等到出门的时候,王姨自然挽过我的手,我们一起走下了楼梯。

“小桥啊,您今年多大了?”王姨笑眯眯的问我。

“我今年23了,王姨。”

“噢,23啊,很年轻啊,我们小桥年轻又漂亮,不知道多少男孩排着队追呢,小桥有没有中意的小伙子啊,跟阿姨说说。”

“额……那个……阿姨,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个……”

“哎,阿姨就问问,小桥也别紧张,就算有阿姨也不会告诉玉芬啊,年轻人啊,也应该有自己的空间嘛,阿姨懂的。”

我半脸问号,不知道王姨到底想讲什么。

“其实……”王姨语气突然一转,活泼降了几度,说,“阿姨也有一个女儿,如果现在还在我身边,得跟小桥你一样大了吧。”

王姨的神色不太好看,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那……您女儿现在在哪儿?”我问。

王姨轻轻叹气,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儿,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过得好不好。”

“王姨……”看着王姨的神色越来越来稠迷,我小声叫到。

“小桥是有一个哥哥是吗?”王姨转了话题,神情恢复起来。

“是啊,他现在在广西工作。”我点点头,说。

“那小桥你还能想起你小时候的事吗?比如特别重大的事?或者印象深刻的?”王姨神情认真的看着我。

我一头雾水看着她,移开视线到别处,想了想,说,“想不起来了,怎么了?王姨有什么事吗?”

王姨迅速摇摇头,说,“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看我,你当时还是个小孩呢,怎么可能记住什么事情啊,老糊涂了我真是。”说完自己笑起来。

我看着王姨脸上疲惫的笑,觉得她一定有什么积压的事。

领着王姨坐上地铁去高铁站的路上,王姨靠在我身上睡着了。或许是起来的太早,也或许是地铁里的光太惨白,王姨的脸色一直不太好。

王姨靠在我肩的头很轻,似乎特别信任我,挽着我手臂的胳膊一直没有松开。

快到站点时,我不得已叫醒睡梦中的王姨。她眼里还有余量的红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

“到了吗?小桥。”

“到了,王姨,我们下车吧。”

走过一段路,在高铁站外面,我和王姨等着我妈出来。我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她说她已经出站了。

“妈!这儿。”我从人群中一眼盯到一位花花绿绿的中年妇女,很洋气的样子。

我跑过去,接过行李箱,仔细打量了一下,说,“妈你这是把家里除黑白灰的衣服都套在身上了么?走秀吗去?”

我妈撇我一眼,嫌弃到,“我不想跟你这种不会搭配的人说话,不懂品味。”

我:“……”

“对了,”我妈拿下墨镜,说,“你的男朋友呢,今天怎么不来?”

我竖眉,反辩道,“我哪儿来的……”

“哎哟,我的老姐姐。”我一句话没说完被王姨打断。

我妈把墨镜一把塞在我手上,惊诧道,“柳芬呐?哎哟,我的妹妹,你怎么接我来了,多麻烦啊,等我回去找你不就行了。”

“这不是想早点见到我的老姐嘛……”

看着两个我妈一般年纪的人互称老姐姐老妹妹的,我一瞬间顿时明白了宝玉那句——‘这个妹妹我是见过的。’

这个场面我也是见过的,在网上冲浪的时候。

我站在一边,成为我妈的御用行李小厮,说,“要不两位老姐姐先回家再聊?这儿怪冷的。”

我妈横我一眼,说,“什么屁话,妈都不叫了?再说了,冷还不是你自己整的,穿一件就出来了你也不怕冻死。”说着粗暴的扯扯我的衣服,一脸不满意。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我闭嘴行了吧。”

我闭上嘴,一边叫车,一边跟在两尊大佛后面,哪儿敢说话啊。

正在低头叫车,我妈猛然一个转头,横眉竖眼,说,“你那细皮嫩肉的男朋友呢?岳母来了都不出来见见?”

“妈!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男朋友?还细皮嫩肉,市场里的五花肉嫩,不然我去给您称点?”

“少放屁,你王姨都跟我说了,还想骗你妈我,人精呐你是?”

我幽幽的看一眼王姨,发现的只有一副憨憨厚厚的笑容,眯起来的眼睛像极了我七大姑八大姨。

而王姨竟然进一步添油加醋的说,“哎老姐姐,那小伙子看着可不错了,话少但能吃,昨儿我做的菜都吃不够呢。”

“……”我十分想笑但只能憋住。

我妈瞟我一眼,说,“还不让他过来见我,等什么?”

这这这?霸道总妈?

“不是,我的亲娘,他真不是,我们就朋友,普通朋友而已啊。”我苦着一张脸说。

“甭管什么普通朋友,我见了再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就喜欢搞点啥,暧昧不暧昧的。我告诉你,我一定要见见他,要是那人想骗你,我一个拖鞋拍他脸上。”

话糙理不糙,我妈就喜欢这样。

“还愣着干嘛,今天我就是要看那小伙子是什么样,替你测测,一发现不对,敢骗我女儿,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谁来救救我,我的老天鹅……”

“快点,打电话。”我妈催促道,仿佛我今天不打她就不走了一样。

手指悬停在通讯录上,滑到了黎呙,本来想让他来救救我,可王姨又见过了小易,还仿佛认定了小易一样,我这狸猫换太子怎么整得下去。

要是我被扣上‘脚踏两条船’或者‘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两顶帽子,那我可以原地去世了,然后大家就会发现世界上少了一个叫宁桥的花季阿姨。

“快点……”我妈眼神已经逼近我了,我丝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会抢过我的电话替我打过去。

我咽了咽口水,下定很大的决心,点了小易的通话。

在我妈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小易的电话极其给力的——没有接。

太好了!我正愁着没借口呢,再说昨晚尴尬了一波我哪儿还有面子见他。

“看,没人接,人家忙着呢,今天算了吧算了吧,改天再说。”我推着我妈往前走。

我妈站在原地岿然不动,怀疑的眼神活像侦探片里的神探,说,“真的没人接?再打一个。”

我哪儿敢说话,怕下一秒我妈的鞋子会出现在我脸上。

不情不愿的再打过去,心里紧张又期待,期待不要接。

果然,铃声在嘟嘟两声后就一直在嘟,我心里一喜,正准备说看吧没人接时,那边接通了,一声男低音通过话筒传来。

“喂。”

我觉得当时我的脸肯定要比浩克的皮肤还绿,背后的汗都浸出来了,在我妈的目光下,我生生的对话起来。

“喂……喂,小易。”我磕磕巴巴的说着。

“嗯。”小易只是嗯了一声,声色听起来有些疲惫。

“那个……我……”我犹豫着,看着我妈,眼神告饶。

可我妈完全忽视我的眼神,看那样子似乎还要走过来。

我赶忙转身,退后几步,小声对小易说,“那个……我妈过来了。”

“嗯……”小易又是一声嗯之后就不说话了。

我回头看着我妈的神情,脱鞋的姿势似乎都准备好了。

我心惊胆战,豁出去了,说,“我妈说想见你你能不能过来求求你了我的命快没了。”

我说出一串连珠炮的话,跟唱rap一样,也不知道小易听清没有。

我静静地等待那边的回答,时间仿佛被拉长一般,周围安静,心跳如鼓。

“等我过来。”小易最终出了声。

我浑身上下像洗了个凉水澡一样沁凉,挂完电话我走过去,说,“好了我的母亲大人,您吩咐的我已经完成了。”

“走吧,回家。”我妈如同冷艳女王一样昂着头走了。

我灰溜溜的跟在后面,看着前面那对两姐妹的谈笑风生,不仅想到我妈那手段。

哎哟我的老天鹅,我有点替小易担心。

我看着我妈的背影,啧啧摇头。曾经我妈创造出一项战绩。高中的时候,我那时也算半个班花?(呸,自恋!)收到了一些男孩子的情书。

我妈,一位46岁的家庭主妇,愣是把收到的情书一封封翻出来,并且找到原主人,狠狠地批评教育一番。然后……从此再也没人给我写过情书,早恋的星途从此暗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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