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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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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钗见过贾琏便避出去了,只留薛姨妈与贾琏说话。

待小丫头上了茶,薛姨妈突然问道:“今日蟠儿说在外头遇见你,还与一个姑娘在一处。”

贾琏微微皱眉,还是答道:“我姑父去岁升了应天府巡抚,林姑妈这才随着他外任,姨妈说的那个姑娘,是我林家的表妹,说起来比薛表妹还要小上三岁。”

薛姨妈嘘了一口气,也不再追问,只与贾琏话了几句家常,就客客气气地把人送走了。

宝钗这才进了屋子,薛姨妈叹道:“可惜了,这可是应天府的巡抚夫人呢,还与咱们家沾亲带故的。”

宝钗知晓薛姨妈为何叹气。

薛家有八房,虽各房都管着自己的营生,可大头还是在他们大房。

她父亲在时,族人都恭恭敬敬的,从不敢越界。可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家中兄长又实在不争气,族人就难免觉得孤儿寡母可欺。家中虽还有一个堂兄在勉强撑着,可毕竟不是亲的。

说到底还是钱财迷人眼,他们家如今就是一块肥肉,不管是族人还是外人都想撕咬一口。此时还是初见端倪,再过个几年,想必他们母子几人骨头渣子都要被嚼碎。

虽然她家还有舅舅在上京做官,可县官不如现管,林大人如今是应天府的巡抚,林家但凡能替她家说一二句话,薛家长房在金陵也无人敢犯。

可交情都是相处出来的,林家那位夫人虽然和她家带着亲,可与她母亲也就未出阁前见过,也不好贸贸然攀交情。

现在二人就几步路之隔,却因她们守孝不好拜见,岂不可惜。

见薛姨妈长吁短叹,宝钗便安抚道:“母亲别叹气了,咱们此去上京,定然会去姨妈家,到时再央姨妈帮忙做个中人便是。”

薛姨妈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嫡亲的姐姐的性子她还能不清楚。当年她姐姐要说亲时,母亲让人探过林家口风,林家婉拒了,可转头就去贾府求亲。

只凭这一点她与贾敏的关系就好不了,这些年与自己往来的信里多少也带了一些出来。

“请你姨妈帮忙,倒不如与贾府的老太太多说些好话,这也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她摸了摸宝钗的头,“我的儿,过两个月你就出孝了,也好好打扮起来才是,万不可这般素净了。”

宝钗应了,又问薛姨妈采选的事。

薛姨妈笑道:“你放心,只是你舅舅在信上提了一嘴,还未定呢。即使真要小选,咱们不去就是,我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如何能去做伺候人的活。”

王家舅舅写信让她上京,不就是因为王家没有适龄的姑娘。

“若是舅舅一定让我去呢。”宝钗叹了一口气。

宝钗也了解自己母亲,她并没有什么主见,父亲在时她就只听父亲的,进京之后怕是也对舅舅言听计从。

想进宫无外乎大选和小选,她这样的出身想大选根本不可能,只能参加小选。毕竟贾家那位大姑娘的例子就在那儿呢,她舅舅说不定就想着让她挣出一条路呢。

薛姨妈果然愣了一下,半晌才迟疑道:“你舅舅如何会勉强你,再说了,你才十一呢,还不到小选的年纪。”

今年还不到年纪,三年后年纪不就正好。

她从未见过舅舅,也不知他秉性如何,自己这一生如何敢寄托在一个完全不了解的人身上。

可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即使说了又有何用?

薛姨妈不了解宝钗的担忧,只以为这一厢已经揭过去了,又想起薛蟠来,念道:“只你哥哥那儿,若是他问起,我该如何是好?”

宝钗无奈:“还能如何,当然是直说啊,那可是林家嫡出的姑娘。母亲总是纵着哥哥,还要与琏二哥打听,人家不知背地里怎么想我们呢?”

“我也不是纵着你哥哥,也只是顺嘴问一句。”薛姨妈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可也禁不住薛蟠苦求。

那是二品大员的嫡女,不说他父亲,只说贾敏出自荣国公府,她的女儿又如何会与薛家结亲呢。

二人心思各异,都打定了主意等薛蟠回来好好劝劝,让他死了这条心。

等了许久,才见薛蟠鼻青脸肿地回来了,薛姨妈大惊失色,母女二人慌得围着他问缘由,他只含糊说在回来的路上被人打了。

薛姨妈厉声追问跟去的小厮,才知薛蟠小小年纪居然去喝花酒,言语间与其他恩客有些争执,才被人教训。

他们在此处人生地不熟的,打就打了,只能作罢。只薛姨妈胸口疼了半宿,也不知是心疼的还是被气的。

林家与薛家的船第二日一早便一南一北相背而去,黛玉已经确认了那本书就是前朝旧物,只被虫蛀得厉害,她与冯先生一同修复,都无法修复完整,勉强从里头拼凑出几个不完整的方子。

往后那一月她除了早上跟着冯先生上课,几乎都不出门了,只闷在船舱里研究得来的方子。因方子不完整,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尝试,缺材料了便央贾敏打发人去采买。

到达淮扬前两日,黛玉才把最后一个香体的方子试验出来,高兴的在船上乱跑。

贾敏正与赵恒商议回淮扬之后的事宜,闻言便笑道:“何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个膏子,去外头买就是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既然玉儿妹妹喜欢做这些,让她高兴一些又何妨。”赵恒说完顿了顿,“只她一认真起来就废寝忘食的,可别把身子熬坏了。”

贾敏看着还在外头与几个大丫鬟笑闹的黛玉,想着她这段时日确实轻减了不少,对赵恒的话深以为然。

登岸之前,赵恒便收到了黛玉的礼物——一匣子香体膏子。

赵恒哭笑不得:“我又不用这种东西,妹妹辛苦做出来的,还是留着自用吧。”

黛玉二话不说就把匣子塞到他手上:“正是因为是我辛苦做出来的,恒哥哥更应该收下啊。也只有这香体膏子你还能勉强用一用,我还特意把香味给你改得清淡了些,总不能把胭脂膏子送与你吧。”

赵恒想了想,也没拒绝,只把匣子捏在手里。

林家只有一艘运送货物的船留在扬州,再留了一个管事的来照看着运回府去,贾敏与黛玉则不停留,继续南下去往姑苏。

赵恒留在码头,直至林家的船远影都看不见了,才一甩马鞭与随行之人绝尘而去。

贾敏想起上一世,贾琏带着黛玉扶陵回乡时的情景,当时黛玉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真是一步一垂泪,瘦得形销骨立。

她转头看还在喋喋不休说着香体膏子的黛玉,掩下了眼里的泪意。这一世黛玉父母俱在,早已经不是那个孤苦伶仃的小姑娘了。

林家祖宅坐落在一条老街上,这条街前后住的多半是林家的族人,只与他们家俱都出了五服,几代之内与林海都没有往来了。

林海先前便写了信给族中的六叔公,当年给黛玉上族谱的就是这位叔公。那时族中想让林海过继一个族中的孩子做嗣子,林海执意不肯,也与一些族老起了龌蹉。

当时林海还只是正五品的同知,如今都是二品的大员了,族人更奈何他不得,还得求着他提携族中子弟,并不敢为难。

待砚哥儿上了族谱,贾敏心中大石落地。又照着与林海之前商议的,留了一笔银钱在族学中,供族中贫困子弟读书所用。

虽已出五服,若族中子弟肯上进,林海也肯给予照顾,族中后辈多有出息,对林海来说不是坏事。

又奔波了半月,一家四口才终于团聚了。林海特意向衙门告了假,亲自来码头上接她们回府。

巡抚府邸设在淮扬城西某处,比原先巡盐御史的宅子大上一倍有余。内院早已经收拾出来了,黛玉自己要了一个院子,冯先生则选了离她不远的一个独立小院。

时光飞逝而过,转眼又是一年,这是黛玉这些年记忆中最轻松快乐的日子。

父母都在身边且无病无灾,弟弟也出生了,母亲也不会因为无子怕人闲话而闭门不出。她也识得几位闺中密友,闲暇时也相约着游玩一二。

唯一让黛玉有些惦念的就是赵恒,当日淮扬码头一别之后,竟再也不见。

黛玉听父亲说过,赵恒因有要事要办,多半时间都不在淮扬,他对赵恒的行踪也不得而知。

此时已到九月,天气虽已转凉,但正午时还有一丝燥热。凝碧推开门,一股幽幽的冷香便隐隐传了出来。

拉过迎面走出来的藕荷,凝碧小声问道:”姑娘还在捣鼓她的香体方子呢,这都有一年多了吧,还没厌呢?”

藕荷笑了笑,让跟在她身后的谷雨把托盘放桌上,自己转头打趣凝碧:“老爷太太都不管,你管那么多作甚?再说了,我觉得姑娘研究出来的膏子都挺好闻的,这香味闻着都让人感觉凉快不少。”

凝碧便不说话了,又操心端进去的东西自家姑娘可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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